雪肤云鬓,蛾眉淡扫,一头乌发因睡时的不经意散落几缕下来,凌乱,又更添风情。春日暖阳温柔缱绻地落在她身上,如镀了一层金辉,整个人都透着画中仙似的不真实感。
时渊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少女云鬓沾上的花瓣上,许久都没有动手。
不想吵醒她。
溢满春色的水榭之中,男子负手而立,深色的眸中暗潮涌动,贪婪地想要将这一池春色尽收眼底。
少女以手为枕,睡得恬静安详。时渊眸光略过那蝶翼般微垂的羽睫,最后落在那微勾的朱唇上。
红如春樱的唇瓣,在阳光下泛着浅浅光泽,莹润饱满,待人采撷。
时渊喉结上下一滚。
这女子,真的很容易勾起人的妄念。还好,来的是他。
花未眠难得做了一个好梦,是关于当年在婪山的快活日子。迷迷蒙蒙睁开眼时,便见面前被一片黑影遮住。
她顷刻惊醒过来。
“时渊?”她诧异地睁大了眼,扶额起来。原本精致平静的睡颜一时变得生动起来。
风细柳斜,春和景明。男子一席春衫薄,衬得身形匀称修长,腰间飘带随着微风轻舞。他的眼睛依旧深邃,阳光透过浓厚眼帘抵达深潭之中,泛起柔柔涟漪。
他岿然不动,专注盯着她,傲然之中添了几分柔和,犹昔日少年。
花未眠险些以为又入了另一个梦。
视线下移,却见到他腰间玉坠。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北漠被云千芷坑了一把的事。
她问:“你为何要戴着这玉坠子?”
他当初从宇文霁手里弄回了这个坠子,又因此误会她与自己王兄的关系,理说应当将这坠子丢掉才是。
时渊垂头看向那坠子,指腹抚过,犹呵护什么挚爱之物。他悠悠启唇,姿态慵懒:“臣自然要带着,并且,臣还要带着它回北漠国。”
话音甫落,潋滟春色戛然而止。
花未眠捕捉到的是他话里另一点,愕然抬眸。“你要回去了?”
他默许了。
水榭边上,一枚花瓣纷扬飘落,在心间划开淡淡涟漪。
“何时?”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