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肩膀脑门上慢慢淌下了冷汗,他摸到了后腰处隐藏的硬物,然而在张起灵冷漠的目光下却没有勇气拔出。
“我应该叫你张起灵,还是可怜虫?”
“跟我走吧,我会保你周全。”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你觉得自己能成为‘张起灵’是因为足够优秀吗?你是不是还为此感到自豪骄傲?呵……”
“不管你是大家少爷,还是街头乞丐,既然来了我这里,那么,就都是我的一条狗!”
……
“引他到这里,我给你布置好一切,如果连这你都办不到,那就妄论取代张起灵了。”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杀不了他,你死!我不会救你!”
脑海中夫人的声音徘徊不断,塌肩膀身形微微颤抖,极端的紧张期待恐惧萦绕在心头,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把张起灵成功引入早已布好的牢笼?!
他丝毫没有怀疑夫人的话,跟在夫人身边近二十年,他的所见所闻无一不在向他表明,夫人身后的背景极其深厚,能量之强大超乎想象,她说能杀张起灵,那就一定能杀。
其实他跟张起灵压根就没见过面,不然张起灵不会对他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要论实在的,两人真的算是无冤无仇,那他到底为什么对张起灵有如此之大的仇恨呢?
塌肩膀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有说不出的凄凉和孤独,他声音嘶哑:“对,我恨你,我不该恨你吗?”
这话中含义颇有些张起灵对不住他的意思,也许是他目光表露出的绝望仇恨太过刻骨铭心,又或许是他身上的穷奇纹身。
张起灵皱眉,下意识压下心头杀意,罕见地起了好奇之心。
他自认为是很了解自己的,从不欠别人什么,一生行事不说坦坦荡荡,也是问心无愧。
他杀过不少人,如果单纯只是寻仇的话,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
塌肩膀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十分纠结一样,敬畏有之,仇恨有之,羡慕有之,恼怒有之,间或夹杂的怜悯、惋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总之,张起灵感觉挺微妙的,有些不能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久违地起了听敌人说话的念头。
是以,他沉默地看着塌肩膀,塌肩膀也没让他失望,自顾自道。
“你知道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是什么吗?是你的出生没有人期待,是你生来就是另一个人的附属品及替代品,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外,没有人希望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