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红袖愣住了，笔尖悬停在空中，墨汁汇成一点，在半空中跃跃欲试。

颂芝刚刚还笑嘻嘻的，立马变得谨慎，眼都不带眨的看着红袖，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深怕她对娘娘图谋不轨。

“皇上正值壮年，又长的英俊潇洒，你要是看上他，本宫也觉得情有可原。”

颂芝夹枪带棍地附和，“娘娘可别被一些吃里扒外的害了，您没有害人的心，可就怕有的人别有用心想攀个高枝呢！”这话里话外，都阴阳极了。

话虽这样说，但年世兰神情淡漠，漂亮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温度，好看的眼睛黑沉沉，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像是个会咬人的小兽。

红袖不紧不慢的放下宣笔，起身行礼。

不蔓不枝，不卑不亢，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比宫里好多嫔妃仪态都不错，看起来丝毫不像个奴婢。

虽然动作仪态都培养的不错，像个主子，可眼神不行，眼里深处藏着怯弱与自卑。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培养就能学会的。

年世兰见她这么规矩，眼神更加深邃了，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嘴唇紧闭。

这年家是怎么培养的，一个奴才培养的跟个主子似的。皇上最喜欢懂规矩的女子，年家什么意思！是觉得她太久没怀孕了？他们急了？

“娘娘误会奴婢了，奴婢从没有对皇上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误会？什么误会？可别说一些主仆情深的话，我与娘娘自幼相识，娘娘进宫时你都不知道在哪呢！”颂芝一眼就看出红袖的鬼把戏，提前截断了她的后路。

红袖被这直白的话一噎，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半晌才在年世兰愈发不耐的目光接着开口，眼神里带着些有些犹豫，随后像是下定决心，眼神坚定，继续说道：

“奴婢……奴婢当时是为……年大人培养的。奴婢是良家女子，是被父亲给卖到了年家，才成了奴婢。”

年世兰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眯着眼，疑惑了:

“年大人？那个年大人？”

现在她的大哥，二哥都已上朝当官。家里的奴婢为了好区分，一般都叫大爷和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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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大人说的是哪个大人？是族里的哪个哥哥？

红袖强撑着胆子，眼睫毛上下抖动个不停，眼神却一直垂视着年世兰的鞋面，没敢乱看。“就是……就是娘娘的父亲”

说完就“噗腾”一声跪下，稽首，也不吭声了。

红袖也缩了脖子，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昂！

这还真的差点就成了主子了，难怪也一身气度竟不像是个奴婢！

室内一片诡异的寂静，年世兰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