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见徐凤鸣不说话,当即解释道:“这是我在外边树上的鸟窝里掏来的。”
徐凤鸣微笑道:“我知道,不用担心,我只是……”
徐凤鸣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再也没说话了。
三个人将那五个鸟蛋分了,又喝了点蘑菇汤,又上了路。
接下来这一路未曾停歇,及至日暮时分,终于赶到了洵阳。
意料之外的是,洵阳城竟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空城,里面竟然有人,人虽然不多,但总算不是个空城。
三个人驱马进了城,城里的人并不多,至少比徐凤鸣想象中的少,料想有一大部分人逃难去了。
城里的居民见这三人驱马进城,均是一脸木讷地看着,那眼神冷冰冰的。
这种神情徐凤鸣曾经在安阳城见过,也在大溪城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见过。
只是……
徐凤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总觉这些人的冷漠疏离当中,夹杂了点别样的东西。
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反正跟他见过的难民脸上的绝望、麻木不同。
可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这些人让他下意识地起了提防之意。
眼下三人都身无长物,徐凤鸣连祖父给的金锁都拿去给赵宁换鸡炖了吃了,搜遍全身上下,只剩下发髻上那一支玉簪。
其实他头上本来是一顶玉冠,结果那玉冠在冲破大溪城包围圈时被人挑下来摔碎了,当时这玉簪挂在了他头发上才幸免于难。
三个人只得放弃住客栈的想法,老老实实找了间四面漏风的破屋。
徐凤鸣拿着那玉簪琢磨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赵宁:“你说,这东西拿去换东西,会有人愿意吗?”
赵宁:“你觉得呢?”
商陆:“奴去为主子寻些吃的。”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徐凤鸣忙道:“慢着。”
商陆听话地站住脚,回身道:“主子不用担心,奴会找回吃的来的。”
“你身无分文,上哪找去?”徐凤鸣话一出口,又开始担心自己语气是不是太重,毕竟商陆只是个孩子,于是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这是城里,不是在山野处,不好找吃的。”
商陆默然半晌,没说话,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赵宁从怀里摸出个纯金打造的小兔子扔给商陆。
那兔子精致小巧、做工精细、雕刻得栩栩如生,比商陆早上掏的鸟蛋大不了多少。
一看就是长辈特意给他打造的。
商陆接了,也没废话,转身就走。
小半个时辰后,商陆换了些粟米与肉类,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以及一只瓦罐和一个小铁锅。
商陆从怀里摸出那金兔子来,双手递给赵宁,赵宁接了。
徐凤鸣瞧见那兔子只少了个耳朵。
徐凤鸣:“……”
他想起自己前日里用金锁,竟然只换了一只鸡和一点粟米。
商陆去打了水来,开始做饭。
自从有了商陆,徐凤鸣就轻松多了,商陆什么都会做,他只管等着吃就好了。
趁商陆做饭的功夫,徐凤鸣看了下赵宁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瞧这样,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好了。
商陆做好饭后,依旧恭敬地端到赵宁二人跟前,等主子发话,自己才拿个破碗蹲在一边吃。
吃了饭不久,徐凤鸣便觉得疲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已经不在破庙里了。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口。
他没动,就着窗外幽暗的月光隐约看了看,猜测这大约是一个牢房。
徐凤鸣动了动,绳子系得很紧,根本动弹不了。
“没用的。”
旁边倏然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
徐凤鸣吓了一跳:“谁?”
“别挣扎了,你挣不开的。”对面那声音道。
徐凤鸣:“你是谁?”
“跟你一样,被土匪抓来的。”
徐凤鸣:“土匪?”
“是啊。”
徐凤鸣迷糊了,他跟赵宁、商陆不是在洵阳城吗?怎么会遇到土匪?
就算真的有土匪闯进城杀人,自己也应该知道啊,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了,还有赵宁和商陆,他们呢?去哪了?难道也被抓了?
“你一定很奇怪,自己明明在城里,怎么会突然被抓到这里来。”那人道:“这些土匪已经利用这座空城,骗了很多人进来了。”
徐凤鸣:“……”
怪不得自进城开始,他总觉得这城里人看起来不正常,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原来这洵阳城全城的老百姓都是土匪假扮的,他们从进城开始,就被土匪盯上了。
只怕是他们今天晚上吃的东西都被人动过手脚。
徐凤鸣沉吟片刻道:“你是什么时候被抓的?”
“半个月前。”那男人道。
徐凤鸣:“这里还有别的牢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