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琰睁开眼,看着姜冕,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殿下,你学坏了。”
姜冕谦虚道:“这都是你跟凤鸣兄教得好。”
郑琰:“……”
姜冕说罢,躺下睡了。
一炷香后,郑琰爬上了榻,躺在了姜冕身边,姜冕往榻里边挪了挪。
第二日,邕城太守亲自带人,护送两人出了城。
“我问的那个老头,”出了城,走了大约几十里后,郑琰突然说:“名唤欧阳先生,是闵相的幕僚。几年前,闵相让他出来塞北调查一些事情,结果一来,就杳无音讯了。”
姜冕:“所以,你这次来,还有个任务是找到这个欧阳先生?”
“是,”郑琰点头:“闵相怀疑他可能是遇害了。”
姜冕:“塞北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他们也不跟我说这些。”郑琰抓着缰绳:“只知道是出事了,好像跟赋税有关?塞北部落种族太多,地势又复杂,关键是打了几百年了,启国真正收复塞北不过几十年。针对塞北的管理,几十年间又一直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出问题也是不可避免的。”
姜冕却隐隐约约,从郑琰这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什么细微的变化,他有一种感觉,搞不好要出一场大乱子。
徐凤鸣跟胡濯尘留在贡纳村,等着郑琰和姜冕买药材回来。
这几天两人把能治的治了,剩下的,就只有等着郑琰和姜冕回来了。
贡纳村的情况跟别的村庄一样,年轻的男人一部分跟着牧群去草原深处放牧,另一部分则带着剩余的老弱妇孺留下来耕种。
徐凤鸣很奇怪,这些人不是耕种就是放牧,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参军呢?是启国不要这些人当兵吗?
徐凤鸣在跟村长闲聊的时候问起过这个问题:“村长,为什么村里人不愿意参军呢?这样不但可以减免赋税,还可以挣军饷养家啊。”
“不是不想参军,”村长说:“是参了军也没用,我们村里参了军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拿到过一分饷银。”
徐凤鸣:“从来没拿到过?”
村长点头,徐凤鸣又问:“所有人都是?”
村长:“是,所有人都没有。”
“徐先生有所不知,”胡濯尘说:“他们之所以不参军,不只是没有军饷这么简单,而是他们身为外族,最多只能做到千夫长,就已经到顶了,后面不管立多大的功,都不会再有荣升的机会。”
徐凤鸣不明白:“这不是自断双翼吗?”
“先生还未正式入朝做官,”胡濯尘说:“等先生哪日正式做官参加朝会就明白了。”
胡濯尘不愿再多说,起身走了,独留徐凤鸣一人在原地沉思。
几天后,郑琰跟姜冕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一个人。
徐凤鸣看见脸色苍白、风尘仆仆,牵着赤炼站在自己面前的赵宁呆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怎么来了?”
赵宁没说话,松开缰绳走过来一把将徐凤鸣抱在怀里。
徐凤鸣起初还以为是幻觉,这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了。
他本来还很生气,现在看见赵宁是半点气都没有了。
赵宁始终不说话,抱着徐凤鸣不撒手。
其余几人识趣地摆弄药材去了,没有打扰这二人。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徐凤鸣才说:“你不是在大安?突然跑出来大安怎么交代?”
“我们走吧,”赵宁在徐凤鸣耳朵边说:“回宋国,以后再也……”
以后再也没人利用我逼着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徐凤鸣推了推赵宁,赵宁闷哼一声,徐凤鸣察觉他气息不对:“受伤了?”
他扒开赵宁,赵宁摇了摇头:“已经好了。”
徐凤鸣看了看赵宁的脸色,二话没说就去解赵宁的腰带。
他解开赵宁的衣衫,看见他腹部三道触目惊心的剑口还是红肿的,还渗着血丝,明显是受伤不久,受伤后又没有好好调理,又把伤口撕裂了。
徐凤鸣伸手想看看他的伤口,又害怕自己手法不对,再加重他的伤,只得作罢,他带着赵宁进屋,找来胡濯尘给赵宁治伤。
胡濯尘看了看赵宁的伤口,又把过脉后问赵宁:“殿下,这伤是怎么弄得?几日了?”
“剑伤。”赵宁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死活不肯开口了。
胡濯尘打量赵宁几秒,随后道:“劳烦殿下,我再看看你背后的伤。”
徐凤鸣还没反应过来,赵宁退下衣物,露出后背上三个整齐的、跟腹部在同一条直线上的伤口。
这次不但是胡濯尘,连徐凤鸣都知道赵宁的伤是怎么来得了。
整个屋子里的人面色各异,只有郑琰一脸淡定,仿佛对赵宁的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胡濯尘没说话,替赵宁清洗了三口,上了药包扎好后,又出去配药煎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