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宸回想起白日战争的惨况，确实，就算有仙人相助也不可能毫无伤亡。在残酷的战争面前，刮风下雨浓雾都不可能决定真正的胜负。人族的舞台上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青史留名，败者只有被胜者重新诠释定义，甚至妖魔化。

“蚩尤前辈是个怎么样的人？”周天宸继续问道。

“嗯？你叫他前辈？”黄帝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看向周天宸。

“您和他同属于人类前辈，这么叫哪里不对吗？”

“有趣，有趣。那你觉得蚩尤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周天宸想了想，“蚩尤至少单从实力上来讲，应该是一个枭雄。在部落时代，可以和黄帝您争天下，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其次，蚩尤不论是战败被杀，还是被您收编，都被后世称之为兵主，可见他的武力非同一般。”

“嗯，那你不是很清楚吗？”黄帝笑着说道，对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些感悟而惊奇。

“我比较在意的是他真的很残暴吗？”

“你自己觉得呢？”

“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战争本身就是残酷的，没有残暴与否。胜利者杀的人未必比失败者少，只不过是执笔者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您二位的战争更像是为了统一所做出的战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既然如此，答案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他若有残暴之事，属下肯定会叛乱，而你们流传下去的故事是我与炎帝联合起来打败了他。你应该懂得二大于一的道理吧？”

周天宸看向黄帝，“好的，我懂了。”

他坐在地上，缓缓地看向远方，这个蜃境似乎很不一样。皎洁的月辉洒满大地，远处蚩尤部落有着几处炊烟缭绕，黄帝这里的众人围着篝火也在沉默着。远处的山峰静默着，天地广阔，人何其渺茫，死去的人静静的躺在战场上，秃鹫等腐食动物饱餐过后在远处的树枝上休憩着。

生者不一定明白为何活着，或许是为了妻儿，或许是为了部落，亦或许只是为了活着，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在这大势中挣扎，与天斗，与人斗，与自己抗争，这才是人族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