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起昨天晚上,一想起他那样刻薄寡情地伤她,她便心有余恨。
她对天发誓说,自己再也不想见到他,再也不希望见到他。这一辈子都不想,这一辈子都不希望。
好不容易熬到了10点。
湘潇又去卫生间梳头发,还是那把被冼锐折磨得变了形的粉红色梳子。
她很快地将头发一梳一梳地梳直梳顺,然后用橡皮筋扎上,依旧束成马尾。
因为要戴帽子,梳得比往常低了一些,只比发根稍稍高一点。
眼睛太红,太肿了,她把帽檐压得很低,让它遮去眼皮,只露出两个毫无光泽的眼珠子。
一切完毕以后,湘潇在冼锐的房间门口站住了。
他还在吗?她不知道,心里慌张得咚咚地跳个不停。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敲响了房门,隔着门板问:“小王,你送送我好吗?”
今天她应该很主动地自己离开,而不能让冼锐再一次下逐客令。
“你进来吧。”小王为湘潇拉开了门,探出身子说。
这个语气真的是变了,昨天好像还把她当主人,今天这话说得,却把她当客人了。
她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房门,一眼就看见冼锐半躺在那张正对着门的床上。
真是奇怪,他走在哪里,躺在哪里,哪怕他一言也不发。
只要看见,他那锐利的双眼和冷峻的双唇,再笨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出来,中心在哪里。
即便他跟老广,周胖子,胖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感觉也很明显。
他跟那群三十五六岁的人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气势甚至更强。
就是他有意略略地遮挡,也遮不住他的锋芒,他的光亮。
他双手枕着头,双眼下垂,双唇冷峻,好像很难过,好像在想心事的样子。
他的腿和双手都赤裸地露在被子外面,知道她要进来了,他也并没有想着要避一避,要把它收回到被子里面去。
昨天晚上,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他今天早上一大早就离开。
而现在都10:00了,他却还一动不动,无精打采地躺在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呢?
真的不能说她的心眼多。他说话,要不就寥寥两句,很直。要不就一言也不发。
昨天晚上,虽然说了很多,但内容巨大。把每个内容拆开看,每一个也都还是寥寥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