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昆明火车上,她看的是书是风花雪月,冼锐看的杂志是《全国十大重案要案》。
他已经走过全国很多的地方,他时刻都很警觉。
她幻想的是共产主义,而他却明白,那只是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险。
难怪,冼锐说的是:“简直不敢相信你喜欢文学,你读过很多的书。你在书里面没有看到过啊?”
难道书里面写的全是莺歌燕舞,难道书里面写的全是世界大同?
还真的就是,她就还真的就是只挑那些难度系数低的,让人心情愉悦而又放松的去读。
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她曾经超过一遍,去阅读去背诵过任何一本书。
白居易为什么被贬?
他母亲在一个夏日雅兴大发,到花园赏花观景,不幸失足坠井而死,白居易被迫辞官三年,“丁忧”在家。
可惜大诗人有点按耐不住“诗兴大发”,两首新诗《赏花》、《新井》相继问世。
他做了连帝王都不敢做的大逆不道之事,被老百姓所反感,被同行所举报,不得不贬。
他不但不反思,反说“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
也有说他那是在虚构,以怀念他年轻时候遇到过的一位女子。
少年时不敢违背父母之命,中年再次相逢,再次错过,女子遁入空门。
他身居高位,女子却已经是人老珠黄,另外,也是迫于身份地位悬殊,只能形同陌路。
之前与之后,他都曾为她写过很多的诗。
他对她的感情,也仅仅只是限于写诗。
他所写,也有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性情中人的一时的心情,说不定哭过了,第二天酒醒了,他又可以写《赏花》与《新井》了。
他的诗包罗万象,得意时官居高位,引吭高歌,改造西湖,修白堤,失意时揭露官场黑暗。
春天高兴,秋天伤感,写美景与美女,也写卖炭翁。
要了解唐诗至少要看唐诗集,不同诗人眼睛里看到的不一样。
要了解一个诗人,也不仅仅只是看看其中几首,至少也是他的诗集。
没有多角度,没有经过长篇的阅读与思考,大脑的神经元就不能够形成长链条,就无法应对复杂的事物,就无法做成难度系数稍稍大一点点的事情。
而只能像雨打万点坑,只在表面,庄稼渴死了。
阅读的最好的方法是“六经注我,我注六经”,用的是全部的身心。
阅读,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并且,唐僧费尽千辛万苦取来真经,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从来都不是为了束之高阁,而是为了为自己所用,为社会所用,为人类所用。
当年,她为什么偏偏只看到其中的一面,甚至只是其中的一点?
即便是读到了阴暗,她也会自动地去屏蔽。
在一串红那种地方,她都够做到置身于外,与她毫不相关,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够屏蔽的?她是脱实就虚的。
但是她的脱实就虚又与那些只耍嘴皮子的人完全不同,她始终是认认真真地劳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