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她也再也不会跟在姐姐后面了,父亲给她买了很多小人书,讲给她听。
父亲上班的时候,她就自己一个人看。她还不认识字,她就自己一个人津津有味地重新温习,自言自语地看图说话。
她长得又白又安静,她开始喜欢那个她够不到的世界。
是啊,她就像《皇帝的新装》里面那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等她懂事的时候,她反而不说了。
现在,恐怕再没有同学会对扳手老师的女朋友,会对扳手老师会不会笑感兴趣了吧?
冼锐和她,都懂事太早了。
但是,却都还没有懂事到那个看了皇帝的新装都还依旧可以泰然处之的,那些成年人的年纪。
小孩子完全不懂,只有半大不小的孩子,才会什么都认真。
只有半大不小的孩子,才会把什么都说出来。
皇帝穿新衣游行,年年都有。皇帝不穿衣游行,史无前例。何不沉入其中,何不以此为乐?
皇帝穿新衣,而新衣却只穿一次,穿完即扔,不但苦了很多织布的,也苦了很多扔衣的。
不但伤财而且劳命,岂不更累,岂不更浪费?
皇帝不穿衣却被骗财,伤财是伤财,但是却只是累了骗子,只要皇帝不生病,又有何不可!
只要皇帝不因为生病而又更劳民伤财,又有何不可!
所有的财富与子民都是皇帝的,只要不天下大乱,皇帝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如果站在皇帝的角度,说不定,皇帝就没有这样玩过,偏偏就想要这样别出心裁地玩一次呢。
那孩子,他除了看到了皇帝不穿衣,他还看到了别的,更多的吗?
他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他为什么不问一问,智者看到了什么?
不,不应该这样,童年可以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