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此番月相当真——”殷淑仪一袭浅桃红色银线绣栀子缀碧叶轻纱罗裙,腰间垂下一圈的明珠流苏,愈加显得她身姿飘逸如栀子般馥郁芬芳,香气袭人,行动间叮当作响,环佩之声清脆悦耳,难以启齿地觑着中宫脸色,结结巴巴道:“怪异得很。”
“淑仪此言极是。”珩贵嫔紧随着接口,面色带忧,娓娓道:“娘娘入主中宫,主天上明月,焉知不会降灾于娘娘,需得好生查问一番才是。”
中宫早已司空见惯,淡淡道:“天象而已。若是本宫罪孽深重,惹怒上苍,如何至今稳坐后位、龙胎安健?何况,依珩贵嫔此刻所见,本宫可有大碍?”语气渐为不悦,牡丹红锦衣愈加显得她姿容威严。
“娘娘现下轻纱遮面,犹如烟雨绕身,柔媚动容,可见气色姿容绝美,更甚从前。若为神怪之事动怒,只怕不值当。”眼见中宫语气不善,珩贵嫔面色尴尬,礼贵姬急忙岔开话题,陪笑道,唯恐她动了胎气。
“礼贵姬此言颇得朕心。”门口传来一句,语气赞同。
“陛下驾到!”门外传来内侍尖利的通报声。
众人纷纷行礼,“参见陛下。”
“平身。”皇帝一入椒房殿内便径直走向中宫,随口道,万分小心地扶起中宫,殷殷关切,“朕甫一听闻天狗食月便当即赶来,中宫身子可有不适?”
“陛下,妾妃身子并无不适。倒难为了诸位妹妹连夜赶来凤仪宫探望。”中宫和婉道,瞥了一眼下面神色各异的众人。
皇帝含笑瞥了一眼下首,道:“理所应当之事,何足挂齿。”
“然前岁九月三十、去岁九月二十九、今岁今日,此三日亥时皆发生天狗食月之象,不知系何故。陛下不若召来钦天监一问,妾妃着实担忧。”察言观色许久,柔嫔柔弱绵软的语调轻缓如春日白杏般柔软,然则带上了几分沉重,面容颇为关怀而担忧,愈加显得身着淡蓝色银线遍绣雪色杏花图案锦缎宫装的她身姿飘逸,体态修长,腰肢柔软而盈盈不胜一握,鹤立鸡群,所出之言令人振聋发聩。
我心下惊讶:柔嫔竟对月食之事如此了解,牢记于心?
“天象还在其次,妾妃只担忧娘娘凤体。”珩贵嫔面上不明所以,连带着纯金线填金刺绣樱花瓣漫天飞舞图案的紫金鸾袍上亦笼罩了一层黑夜般的朦胧之色,道:“事关嫡长子,怎可随意了事?不若将太医院众御医请来,一一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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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微一蹙眉,锦衣上的金丝织就得百合花开出几分不悦,随即掩了下去,含笑道:“珩贵嫔多虑了。本宫身子一向由汤御医调理,好得很。”
“然则眼下娘娘临近产期,一旦有个好歹,事关龙裔,何人担当得起?”殷淑仪出声道,面容关切,愈加衬得罗裙上的栀子和睦亲切。
殷淑仪尚且如此,只怕其余诸妃眼下皆认为中宫此胎有异。
“琽贵嫔到!”
门外尚未言毕,便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众人一转头,琽贵嫔一身清简装束,显见闻知此事随即赶来,领着四人入内,神色担忧焦急。见到皇帝,不过草草一礼,随即道:“陛下,妾妃见天狗食月之象再三发生,心内焦躁不安,出了嘉德宫便赶忙领着钦天监往椒房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