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御殿之内成日空虚寂寞,贾御女心思狠毒之外,与内侍相处甚欢,亦可想而知。想来便是我,亦与凌合等人关系密切,亲如兄妹。
御殿的黑夜分外漫长,尤其是不曾侍寝的日子。那种寒冷,仿佛夹带着冬日的寒风呼啸,自人的心头吹过,分外胆颤心惊、瑟瑟发抖。纵使盖上了厚厚的锦被,依旧避不开那寒意。黑暗之中,寂寞的悄无声息主宰了一切,每一刻皆分外宁静,仿佛可以听到针落下的声音,诡异得很。慢悠悠眼见描金芙蓉红蜡烛上的烛泪一滴滴缓缓落下,仿佛御殿宫娥寂寞无声中留下的泪珠,淌过面颊,自下巴滴落,晶莹剔透,浑圆明润。
如今,孙福不过一具替罪羊罢了。
贾御女乃婳妃一手提携上来,纵然从今往后再无恩宠的机会,到底婳妃心肠不甚冷漠,故而前去说情。婳妃家族于前朝的威望权势隐隐有当日魏氏一族的势头,此番她出面为贾御女求情,皇帝不定会卖婳妃一个面子。可惜,此番皇帝终究是动了天雷怒火,任凭婳妃如何求情,执意将贾御女幽禁雪香阁,永世不得出——到底保住了她这条命,亦算得上仁慈了。
期间,婺藕曾前去雪香阁探视贾御女。接连几次探视下,贾御女到底被婺藕看出了马脚。
此事伊始,敛敏便深觉贾御女与孙福关系密切纵使再过分,到底不至于在皇帝面前如此亲密——除非系有人刻意安排,这才令皇帝上门,亲眼目睹。
她来未央殿与我、敛敏慢慢分析着,深觉贾御女之事不过系一个影子,来日还会有更大的阴谋出现。如今,姚氏、魏氏双双毙命。除却她们,御殿之中还有何人有如此胆量与狠毒,竟连一介身份低微的贾妃仪亦容不下?论起与贾御女平日交情匪浅之人,当数婳妃与早已离世的许庶人。婳妃的品格,令我甚是敬佩仰慕。若怀疑起婳妃来,我万般不信。婳妃尚为淑仪之时,便与我交情甚好,可谓和睦,她怎会系这般人物?
“与贾御女关系密切者,除却如今的许庶人,便是婳妃了。”婺藕若有所思道——她亦与我想到了一块儿去了。
“若论起婳妃的品格,在我看来与姝妃一般无二,皆良善之人,可谓心地柔软。”想了想,敛敏摇摇头道:“我亦不信婳妃会暗中谋划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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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次侍寝后的清晨,我曾于御花园偶遇墨昭容,受她与定诚淑妃一番刁难。若非婳妃及时现身,只怕我定落于难堪之地。”回忆往事,我不禁唏嘘一声。
岁月荏苒,当初的侯昭媛早已仙逝,被皇帝追谥为定诚淑妃;墨丽仪亦晋为昭容,改了性情。不过数载年华,御殿之内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番旧人走,数次新人入。御殿之内,所谓的美人可谓岁岁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