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皇后与我亦不免惴惴难安。皇帝为着昭惇怡长贵妃之死甚为哀痛,更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纵然有皇长孙入宫陪伴,终究化解不了他心头的苦闷,可见昭惇怡长贵妃在他心中绝非寻常嫔御可相提并论。
我细细思索一番,当着皇后的面,吩咐倚华嘱托永巷令等,将那日软脂糕的出处彻查清楚。
“妹妹,你的意思是——”听闻我如此之令,皇后恍然大悟,娓娓道:“当日,昭惇怡长贵妃死于软脂糕。若咱们能够查出软脂糕出自何人之手,只怕幕后真凶随即被揪出来。”
“娘娘所言甚是。然则,连纺霜等贴身内御在永巷令诸多刑罚之下依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咱们亦得不出什么线索。”我面色为难起来,万分担忧。
“天无绝人之路。若果真系有心人暗自下毒,借软脂糕算计昭惇怡长贵妃,只怕她必定会露出马脚。咱们只需挨个彻查一番即可。”皇后神色逐渐狠厉起来,眼中染上了一层猩红色的嗜血狂热,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握着凤座赤金凤首把手的两只手掌紧紧握住,显出几根青筋来,可见她心头之恨何其浓烈,诡异之声仿佛自幽冥地府传上来,叫人听了瑟瑟发抖,发自内心地抖擞,“遍查御殿每一位宫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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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皇后如此神情,我顿时颇感惊吓的同时,不由得微微疑惑起来:到底系居于凤座之上多时,抑或我之前看错了她,我只觉如今的皇后绝非当日那个懂得明哲保身而处处与人为善的珩贵嫔。她如此性情,当真叫我害怕。若提及当日的珩贵嫔,御殿之内,无人不赞其脾性温和、行事周到。如今,为了皇帝一介宠妃之死的命案,对忒多不过略有嫌疑的宫人行刑罚处决,如此行径可谓冷酷无情。若换做当日,只怕她会竭力劝解,以免无辜之人备受折磨,可她偏偏为着昭惇怡长贵妃之死大做文章,叫御殿之内冤声四起。非但如此,她更是一力拾掇皇长孙入宫,致使刘氏母子分离,叫人不忍。如此看来,倒颇有几分昔日瑛妃的作风。
我沉默之余,闻得皇后在旁问候,回过神来,连连致歉,“妾妃一时出了神,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无妨。妹妹连日来为昭惇怡长贵妃之死而奔波,今日既然疲乏了,倒不如先回宫歇息。待有了结果,本宫再告知妹妹。”
“是。妾妃告退。”与在座的婳贵妃、折淑妃、权德妃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我随即出了徽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