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贵妃万般感动,深深握紧了我的柔夷,“妾妃多谢娘娘这般信赖。”
正兀自感伤之际,婳贵妃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说来,妾妃知晓一件事,甚是蹊跷,或许与昭惇怡长贵妃之死有关。然则妾妃亦不清楚究竟二者之间是否有干系。”
我疑惑起来,看着她,问道:“不知姐姐所言何事?”
婳贵妃踌躇着,局促不安起来,随机慢吞吞道:“娘娘可记得昭惇怡长贵妃死前进食软脂糕一事?”
我点点头,眼眸愈加疑惑起来。
婳贵妃踟蹰着,最终咬咬牙,对上了我的双眼,毅然决然道:“妾妃亲眼所见,当日,昭惇怡长贵妃所服用的软脂糕乃皇后身边的秋紫借着皇后的名义亲手赠予。”
我登时睁大了双眼,满脸震惊,心道:如何此事与皇后身边的秋紫有关?秋紫系皇后登临凤座之后,特特提拔的长御。想来皇后提拔她之前,一定打听清楚了她的底细,这才选中她作为近身伺候的内御。如今,秋紫特意赠送昭惇怡长贵妃软脂糕,若非她的意思,便系皇后的意思。若此事与皇后无关,只怕秋紫背后之人能耐不小,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皇后身边安插细作,并借秋紫之手害死昭惇怡长贵妃,继而借婳贵妃之口将此事推卸到皇后身上。如此一来,为着昭惇怡长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只怕皇后的下场绝不会较当日的琅贵妃好过几分。
眼见我愣愣出神,婳贵妃不由得担心起来,“娘娘可是不信妾妃所言?”
我回过神来,急忙否认道:“并非如此。姐姐多心了。”
婳贵妃这才缓下心来,随即疑惑起来,“当日,妾妃在角落里头瞧见秋紫将软脂糕交托给纺霜,特地强调系皇后专门吩咐徽音殿的小厨房为昭惇怡长贵妃制作的软脂糕,定要昭惇怡长贵妃好好尝一尝。妾妃彼时不过有几份诧异而已:如何凤华殿的小厨房做不出软脂糕,非要徽音殿的小厨房做好了送去?难不成徽音殿的庖丁手艺格外精湛?此事放在现在,只怕若非软脂糕有问题,便是纺霜下了毒。若皇后暗中吩咐秋紫将下毒之后的糕点赠予昭惇怡长贵妃,只怕依着皇后的品格与才智,绝不会做出如此授人把柄之事。想来唯有纺霜暗中在旁下毒,倒有几分可能。然则她们四人皆系昭惇怡长贵妃自家中带入宫,自然交情深厚而忠心耿耿。再者,当日昭惇怡长贵妃如此恩宠,她们四人水涨船高,自然获得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旁人只怕难以寻常宝物收买。思来想去,妾妃实在不敢多言。今日,若娘娘信得过妾妃,还请娘娘往后小心些——御殿之内,只怕除了紫氏,另有一人足智多谋,远胜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