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倚华微微行礼,随即与俞御医一同下去了。
“娘娘,咱们如今被困在长乐宫内,无法外出,如何能够捉住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身份?尤源校自然不会在咱们面前吐露此人的真实身份,到底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凌合见我细细对着铜镜梳妆,不由得担忧起来。
“凌合,你且仔细想想看,一旦云淑妃知晓有人在暗地里如此算计本宫,如何还会袖手旁观?只怕依着今时今日云淑妃的心性,一旦知晓此事,定会借机拉皇后与其身后之人下马,自己顺理成章地登上凤座,成为第二任继后。”我娓娓道来,语气中说不尽的轻松。
“娘娘说的是。”凌合颔首回应,细细思量一番,随即嘴角一抹冷笑,淡淡道:“今时今日,不过身居帝妃之位,她已然野心勃勃地盯上了协理之权。仅此一事即可看出为着陛下的泼天宠爱,她已然失去了自知之明,贪欲渐生,一味盯着荣华富贵与滔天的权势。如此一来,只怕离死期不远了。”面容转而担忧起来,仔细觑着我的脸色,小心询问道:“不知娘娘此刻打算如何处置霜序?”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
眼见凌合对霜序格外袒护,我随即意识到:或许是凌合与霜序属于同一类人,皆心思单纯而不善与人来往,办事本领颇高而不善言谈,故而他们二人惺惺相惜,这才致使凌合对霜序动了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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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霜序的心思她可知晓?”念及凌合这一份从来不曾说出口的心意,我心底里头深深叹息一声,随即感慨起来:原来凌合亦系一介多情之人。
“这——”凌合一时愣住了,面色微微涨红,随即低头不语。
凌合亦算得上系一介痴心人,我不由得心疼起他这一番不为人知的心思起来,吩咐道:“你且即刻去告知霜序一声:这几日她无需在外头负责洒扫,尽可回到内殿服侍本宫。”
凌合听罢,瞬间惊喜地看着我,眉开眼笑地行礼道:“奴才代霜序谢过娘娘大恩。”
原本,自从我心里头怀疑起霜序之后,担心她会再次加害我与宣慈,故而吩咐她只管在外殿执掌洒扫一径事务,其它的无需她多干涉。就此,所有人皆看出了我对她的隔离与疏远。然则知晓内情的倚华、凌合她们因明了我的心思而不曾多透露一分一毫,故而在长乐宫其他宫人眼里,我不过系一时兴起,才打发了霜序在外殿伺候。再者,我为掩人耳目,只暗地里吩咐霜序在外间负责洒扫一类事宜之时,时刻提防着戍守长乐宫的羽林卫并尤源校。此举一来,可叫霜序对我的现状不甚了解,无法回禀云淑妃;二来亦可从她的回禀中看出她是否依旧对我忠心耿耿。若她欺上瞒下,只怕尤源校的鬼祟之举定不会叫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幸而霜序到底明白谁才是她正儿八经的主子,自从负责外殿的洒扫之后,隐隐约约察觉出我的心思与良苦用心,每日尽心尽力地为我打探尤源校的消息,毫无怨言。今日梁琦呈上来的药粉与霜序前几日暗地里回禀我的话对上了,可见霜序对我不曾隐瞒。如此看来,只怕对云淑妃那儿,她亦做好了准备,安排好了另一番说辞,故而我此刻吩咐她回来服侍,无需在外头摸索尤源校的行径,寓意告知她我已然忘怀前尘旧事,不再避讳她。倒不是说我对尤源校尽数放心,而是我心里头有了操纵尤源校的把柄,故而无所畏惧他会继续毒害我,自然无需安排霜序暗地里监视他了。
待到凌合将我的吩咐传达给霜序,霜序随即入内,叩头谢恩道:“奴婢多谢娘娘宽宏大量。”语气感激之余夹带着呜咽之声,格外楚楚可怜。
“若非你自己心思清明,不曾与云淑妃卖命,狼狈为奸,只怕本宫亦救不得你。”我在上首细细看着她,嘴角一抹恬和的微笑。
“还望娘娘容禀:当日,奴婢因被身处墨府的哥哥送入魏府里头,便为之效命。后来,为着魏庶人入宫,一并将奴婢亦带入宫,随后分配到娘娘身边。为着奴婢人言微轻,魏庶人从不曾吩咐奴婢做些什么,亦不曾时时传唤奴婢过去,奴婢这才有了尽心尽力伺候娘娘的机会。然则自魏府与墨府倒塌之后,奴婢为着寻找自己的哥哥,联系上原先墨府的老管家,随后得知奴婢哥哥的处境。为着不能叫娘娘知晓此事,亦为着能够捞到一大笔银钱,奴婢不得已,放出了一些掺杂着几分虚假的消息。此举有损娘娘的名声,还望娘娘能够宽恕。”霜序甚是动容感激,细细历数自己的往事,语气诚恳而愧疚,叫人不由得心生怜惜之情。
霜序素来沉默寡言,不比倚华与莺月在我身边的地位,到底忒多年来,她服侍我格外尽心尽力,我如何不能体谅她这一份兄妹之情?何况,我自己不也一味看重我与袅舞的姐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