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然单手拖着行李箱,眼睛半阖,蔫了吧唧似的。
一路走到新屋,时钰先去房东那领了钥匙,回来时,门已经开了。
她抬脚进去,房子干净整洁,沙发被套这些都焕然一新,花瓶上插着新鲜黑玫。
她打开唯一间房,木质地板铺了薄薄一块软白色地毯,空调制着冷风,淡黄色被褥下鼓起一个包,仔细往前看,还能发现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他睡得恬静。
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做噩梦……
关上门,时钰进去浴室洗澡。
夜晚,静如春水。
窗帘紧紧闭合,时钰被重物压醒,她睁开眼,蓦地身体全然一僵。
她瞳眸里倒映一双赤红眼睛,与她极近,糜热气息萦绕在她唇部,久久不去。
她偏了偏眸,天花板上赫然映射两片羽翼,庞大、高昂,不可名状。
漆黑里,危险性迫近。
“害怕我吗?”熟悉的少年音问道。
害怕吗?
他变成了怪物。
可逐渐躁动的心脏告诉她,一点也不。
相反,她全身酥麻一片,宛如电流冲刺,震撼反复,激荡心灵。
她微抖的手,摸寻上他的脊背,那里,骨节突出硬骨,指腹往上,探到微硬的羽毛,一直到她够不着后,翅膀开始轻轻掀动。
江淮然贴上她的额头,一颗小白光珠从她的眼睛里悠悠转出,随后进入他赤红的眼眸。
不到半响,他倏地抓紧床褥,眉宇染了些不愉,他抿唇:“时钰,我要欺负他们。”
……他们,指的是她的家人。
他窃取了她的记忆。
时钰推开他,顺带踹了一脚:“江淮然,你的仇恨你自己报了,我的仇恨,也会自己报。”
“我不像你总想着杀,我和你不一样。”
“那时钰想怎么做?”
倒下床榻,江淮然双手撑后,也不闹,他扬眸瞥她,光洁的上躯肤色苍白,一缕淡白月光照在腹部,四块腹肌形状分明。
下身盖了一张薄被,微露出的下半张腿偾张有力,和成熟的肌肉线条不同,是少年独有的蓬勃张力。
他收起羽翼,淡淡看她:“你,我,同绳蚂蚱,不可分割。”
意思是,就算她不用他,也别想抛弃他。
又来了,在她的世界里,他还是那么霸道,不可理喻。
时钰咽咽口水,声音小了些:“你窃取的记忆,能体会到我当时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