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哪里敢受他的礼,忙侧身躲过,伸手去扶他,嘴唇翕动片刻到底没能挤出来一声贤侄,干巴巴道:“快起来,快起来。”
顾卿顺势起身,却保持晚辈的姿态:“晚辈今日来是求一个沈家的宝物,不知伯父愿不愿意割爱。”
沈父心中疑惑自家能有什么宝物?只有些俗气的金银罢了,镇国公见多识广,能被他称作宝物的,该多贵重?
见他低眉顺眼的,虽已及冠,看上去却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沈父今天一再受刺激,没心思跟人打官司,直接问出了口:“不妨说来听听,沈家若有,一定给。”
他还是不敢问当朝国公喊贤侄,刻意避开了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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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粲然一笑:“晚辈想求娶沈大姑娘为妻。”
沈父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被早有准备的沈寒月扶住。
沈父以为又是一个将女儿当棋子谋夺沈家家业的,不由大怒,好啊,这是刚送走了豺狼,又来了虎豹!
沈寒月见父亲误会了,连忙开口:“父亲,女儿愿意。”
不等父亲反应,沈寒月取了帷帽跪下:“父亲,女儿和顾卿两情相悦,昨日已经私定终身,因父亲晚归,没能提前给父亲交代,是寒月的错。”
沈寒月直接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是她有求于人,不能让顾卿出了力,还担了父亲指责,更怕沈父怒极之下得罪了顾卿。
沈家得罪不起南安王府,更吃罪不起镇国公。
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形,沈父斥责的话到了喉咙口,又生生咽下。
顾卿撩袍跟沈寒月一起跪下:“顾卿诚心求娶,只要伯父点头,镇国公府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寒月入府。”
这一跪,沈寒月心中也是一震。
她侧眸看去,男子穿着国公朝服,应是下朝后匆匆赶来,来不及换衣服。他身量高挑,跪在她旁边比她高了一个头,从她的方向看,只能看到骨骼清晰的下颌骨。
他一举一动,仿佛真的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求娶心爱的女子,为她撑腰出气,遮风挡雨。可沈寒月比谁都清楚,在此之前,他们也只见过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