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上工不积极了,谁说我欠着大哥了?”

陆建民突然插嘴:“拿工分本来,我们对一对!”

杨菊花戏演到一半,哭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这个从来不让她省心的儿子,以为他不见黄河心不死,恶狠狠地说:“对就对!四大爷来!”

说着从箱子里掏出工分本来给四大爷看。

四大爷快速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问:“家里平时吃什么喝什么?”

没等其他人说话,陆微尘抢先道:“四太姥爷!我爹妈一顿饭两个苞米面野菜窝头,逢年过节一碗面。双抢和春耕的时候窝头加半碗干饭。我去年半个窝头,今年开始一顿一个。有时候奶给福宝做了蛋羹,我爹给我舀半个!”

杨菊花一听她说到这里就觉得要糟,当即呵斥:“小孩子家家掺和什么?”

四大爷瞥了她一眼,说:“继续说,小孩子说得才真。”

陆微尘满意了,继续说下去。

她掰着手指数:“奶和大伯家平时也这么吃,但是逢年过节会偷偷吃肉,而且我差不多半个月就能看到大伯娘嘴边有油光。福宝每天一个蛋羹,吃的饭都是苞米面和白面的二合面窝头,两岁以前每天都吃的粥。哦对了还有,有时候奶还会给福宝做糖水蛋……”

“我爹娘没做过新衣服,我的衣服都是彩香姨送给我娘的布,我娘给我做的。大伯家每年一身新衣服,福宝几个月就做一身新衣服……”

“还有小叔叔和小姑姑,一个月我奶给他们二十块钱……”

她一边说,四大爷一边拨算盘,老人家下手“唰唰”的,等陆微尘说完,没几分钟,四大爷按住算盘。

他沉声道:“我算了你们家往上数三年的。老三不欠公中,倒是公中欠老三二十块钱。”

“这咋可能?”

刘翠芬傻眼了。

别说她,就是杨菊花也不可置信,把工分本翻来覆去地看。

陆建民挑眉,嘀咕了一句:“那当然了,我平时上工都干够我们家三口吃饭了。”

四大爷横他一眼。

这小子就是这么糊弄大队的?

能干活不干,非得装成赖皮样?

陆建民朝他讨好地笑了笑。

四大爷也没真生气。

想着刚才算出来的数字,他叹了口气。

大为糊涂啊!就这么看着他媳妇偏心偏到海里去了?!

有这么一个偏心的娘,陆建民的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