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明白了,但是她并不在意。
那少年发出短促的呵斥声:“你想不想活命了!琴婆子的儿子是个瘌痢头,今年快四十岁了都没有媳妇——”
他反复说了很多,但是她依然闭着眼。
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姐姐。
离开家以后,她时常会想起她。
她模模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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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知道自己要被“奶奶”和“娘”卖掉的时候,在面对一个丑陋的老男人即将成为自己同床共枕的对象的时候,会不会感到害怕、痛苦、仇恨?
她最终也没想明白。
只是她知道,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如果不逃离,那是她们躲不掉的宿命。
姐姐逃了,现在她也逃了。
那少年反反复复说了许多遍,她都没应声。
只隐约听到,在对方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有人过来轻手轻脚地,拧着他的耳朵骂:“你管这种事干什么?”
少年走了。
她睁着眼睛,一直等。
一直等,等到明明已经被锁死的房门发出一声轻响,等到一身臭味的男人靠近床榻。
黑夜中,她的双眸被月光照出一片沉沉的锋芒。
——那是一把剔骨的尖刀。
……
早晨醒来的时候,她神色如常。
背上自己灰扑扑的挎包,穿上自己打满补丁的破衣服。
她揉乱了干枯的头发,抹黑了脸颊。
从平房中出去的时候,看到隔壁少年震惊的目光。
她挥了挥手:“再见。”
少年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着她,半晌,远远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你要去哪里?”
她沉默许久,丑陋又难听的名字在唇齿间过了一遍。
最后她轻轻转头,道。
“金枝。”
“我叫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