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坐到床沿上,满屋子都是闹洞房的妇人们的笑声。除了杜家为数不多宗亲,还有些以前住巷子内的妇人。
听到喜娘念着吉利话,女人们起哄,催朝颜快揭面,等不及要看新妇了,朝颜小心露出半张脸,便又赶紧遮回去,引得众人起哄。
撒帐,吃汤圆,喝合卺酒。
终于在阵阵祝福中,杜空青也被周叔等人拥着出去吃酒,满屋子就剩朝颜与槐宝、桂菊。
头上的珠冠本不算大,但顶了一天,也是很累,加上身上礼服太过沉重,脸上很不舒服,朝颜觉得全身都酸疼,放下团扇,忍不住道:“想把这珠冠暂时取下。”
槐宝一听便准备帮她取下,被桂菊打断。
“娘子,不行啊,若是被人知晓,瞧见可是要笑话的。”
朝颜只得端坐着,槐宝怕她一日都未曾吃东西饿着:“娘子,可饿?时辰还早呢,奴婢去找点吃食过来。”
朝颜摇头,她倒不怎么饿,直到夜再深些,她才感受到了饥饿。
此时只有桂菊陪着她了:“桂菊,我有些饿了。”
桂菊想着朝颜确实一日都未曾进食了:“娘子,等等,我去给您端点吃食。”
朝颜又累又饿,此时也不端着了,半靠在床沿上小憩,等着桂菊进来。
门推开,她半眯着眼:“桂菊,有何吃食?”
没听见桂菊答话,睁眼,视线撞到了一双正瞧着自己的男子的眼睛。
“饿了?”
着了绯红华服,腰束玉带的杜空青,温润如玉。
朝颜忍不住紧张起来,发觉自己坐姿不妥,只得马上坐正,端正持着团扇遮面。
沈知行被她这一举动逗笑。
将那团扇从她手中抽出:“只剩你我,不必拘俗礼了。”
朝颜严格按照出嫁前嬷嬷教的低着头,似做羞涩。
沈知行坐于她身侧,瞧着她,也不说话。
朝颜被他弄得不知下一步该做何了,只得瞧了他一眼,沈知行笑出声,朝颜不知他为何而笑,以为是自己脸妆花了:“我。我脸妆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