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静默,从未与人聊这般多,自己那点儿聪明,在沈归远面前什么都不是。他真的如沈知行所说,极善谋划,洞察人心。
“先断,后权衡。”
“正解。”
沈归远又替她倒了杯热茶,放至其面前:“长安之乱,沈家谋得未来荣耀,但只有他,我依旧不敢断言是否安稳。恨我无时谋,譬诸具官臣。我为沈家谋了半生,接下来所谋只有他。”
朝颜懂了,沈归远之前所谋是为沈家,这次所谋只是为沈知行。
这般郑重,此事她知超出自己所想,缓缓问道:“若有一日,在沈家与他之间定要选择,您会选择?”
“沈家。”
朝颜见他说得这般毫不犹豫,不假思索。想到沈知行说起自己阿兄的模样,心里酸涩。
沈归远见到她眼底的情绪:“是否觉我对他太残忍。”
朝颜摇头:“沈令公才是最在意他之人。”
沈归远难得顿了下,一笑了之,端起茶盏:“如何断我来,权衡交由你,是否可行?”
朝颜望着他,即使此刻她都不知沈归远说得话几分真假,但有一事她确定,沈归远在意沈知行。
端起面前茶盏,推杯换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