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不知从哪里开始诉说,她也是一知半解。也不知最后如何诉说完的,她尽量告知他一切事情。
越敬王,沈归远他们对他的疼爱与保护。
沈知行听完后完完全全怔住了,朝颜见他目怔口呆,不可置信的目光,往日漆黑永远亮闪的双眸,顷刻间猩红,心疼的牵住他手:“阿行。”
沈知行却一把甩开她,直接夺马飞奔出去。
沈十几人用了最大的力气,朝颜才追上他。
只见他跪在湾头沟急湍的河流前,匍匐在地,整个人都在发抖,哭得泣不成声,朝颜是头次在他身上瞧见了那般孤寂与悲壮。
朝颜好一会儿,才只身走上前,努力将护他怀里,替他挡住湾头沟河流溅起的风雨。
沈知行仍旧在发抖,一直在她怀里低吼哭泣着,朝颜从未见过他这般,自己眼泪也顺着脸颊一直流。二人就这般姿势在风雨中,待了良久,浑身皆湿。
朝颜终于察觉怀里的沈知行情绪稍微软了些,忍着伤感,立即示意不远处站着的三人。沈九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将沈知行敲晕,几人合力将沈知行抬回了宅子。
朝颜替他换了干净的衣物,摸着他脸,满目心疼。
对于沈知行而言,他再也回不去之前那个可安心在自己兄长庇护下,鲜衣怒马,肆意洒脱的少年郎了。
沈知行是在后半夜醒来的,见朝颜靠在榻上,一直握着他手,他一动,朝颜便醒了。
“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知行摇头,察觉到她小手冰凉,示意她上床榻。
朝颜见他神色稳定,这才上榻窝在他怀里,他的双眸皆是疲惫之意。
沈知行搂着她,贴着她额头,二人就这般依偎在一起,朝颜身上终于暖了些,睁眼抬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他也睁眼瞧着她,有些眷念,更加往她身边靠了靠,吻了吻她额头,似示意她安心。
朝颜虽不忍心打破此刻的温暖,但留给他们可谋划的时日不多了:“之前沈令公与我说,若真走到绝境,他会递信告知我,将你送去关外。但如今与长安已无法往来,因比绝境还要危险了。”
“你二人还谋划了些何事?”
“你只需去关外,你的身份没人有实证。找不到你人,太子继位后,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又在并州掌握互市关口,日后你也可悄无声息回来。”
“沈家呢?”
“太子需沈家助力,沈家不会倒的。”
“可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