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淮柚觉得,自己走了三百米那么远。
她们行走在蓝调的玻璃隧道中,环形外凤尾鱼交错相游。
林清辞看着水中熟悉的神只波塞冬雕塑,轻拍右边人的肩。
她指着漂游的水母,“阿柚,我们要不要仔细看看?”
“好啊。”
江淮柚舍弃走马观花的想法,停下来,眼神久久直视着水中生物。
因此,她也错失林清辞颤抖的手和饱含歉意的双眸。
美杜莎水母盘踞而游,顶盖泛着浅黄色,在略显昏暗的氛围光中,形似一盏盏小夜灯。
更像是玻璃臂管提着灯笼水母,在替游客照明。
江淮柚现在全无观赏的心思,手心渗出薄汗,愣愣地看着小章鱼吐着墨汁。
她忘记向衣兜里放辅助药物了。
就怕无征兆突然发病,江淮柚试想一下,身体冒出阵阵恶寒。
“叮铃!”
手机发出来电震动,江淮柚回过神,低眸看着屏幕。
是“何喻”。
“?”
指骨抓着手机壳两侧, 江淮柚朝无人机举手示意,迈步走向展馆深处。
看着近在眼前,却被保护玻璃隔开的小丑鱼,林清辞估算着时间。
她拳头垂下去,松垮垮地耷拉着。
条件反射地环顾四周,江淮柚确认无人后,才滑下接听键,礼貌询问:
“喂?有事吗?”
“小柚,有没有想我啊?”
有些陌生和熟悉的中年女声。
江淮柚沉下心思,淡着声音试探,“没事么,那我就先继续拍摄任务了。”
电话另一头沉默良久,请求道:
“阿柚,能不能让林家放过你爸公司,算妈妈求你,好不好?”
她思绪不受控地想起,碎片梦中原身母亲的冷眼旁观。
江淮柚脸色难看起来,“他罪有应得。”
对面像是撕破伪装的嫌疑犯,继续情感捆绑她,妄图从她这得到好处:
“再怎么样,你爸也养育你到成年,小柚你怎么可以把他诬陷进警局。后面,我花费好大价钱才买下黑料...”
越听越不对劲,江淮柚厉声打断,眼神冷冷:
“首先,江枫故意伤害他人人身安全、侮辱他人人格尊严;其次,你们要是觉着亏本,算出十八年的养育成本,我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