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安眼眸闪动,他珍视地将那把刀收起,低下头亲吻她的唇。
两人缠绵一番,终于到了不得不离别的时刻,顾望安为她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道:“你病还未全好,待会儿不必为我送行了。”
按照惯例,西征将士出行前,由皇帝在宫中领着百官举办祭祀大典,然后就是给顾望安的封王仪式,整个程序会十分繁琐。
他不想秦桑为此穿上礼服,为无谓礼仪流程的耗费精力,反正他们早已明白彼此的心意,在他离京之前,只要记住这一刻就好。
秦桑想了许久,终是点头道:“好,那我送你出门。”
两人走出大门,宫内派来接人的马车已经到了,几名宫中的内侍一拥而上,笑眯眯请靖安王上车入宫,说陛下正在等他,若是再晚就会错过吉时。
顾望安依依不舍地放开秦桑的手,被内侍簇拥着走上马车,他强迫自己不再回头,不然可能根本不忍心离开。
可在上马车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没想到一群太监正挡在面前,让他内心一阵烦躁,于是冷冷用眼刀扫过去,说了句:“让开。”
太监们吓得噤声,连忙分开条道,可是秦字牌匾下已经没有了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再看这离别的场面。
顾望安紧紧捏住车门,过了许久才踏进车厢,沉声道:“启程吧。”
而秦桑这时飞快穿过芜廊,径直跑进卧房内,对还在抹泪的张嬷嬷道:“快,帮我梳头换衣。”
宣德二十三年三月,长宁侯遇袭受重伤,山度关被夷国和突厥从两面夹击,西北防线岌岌可危。
长公主嫡子顾望安临危受命,被封为靖安王,领五万精兵从京城出发增援。
而在靖安王领大军出城门之时,他却突然勒住战马,停在了城门之下,难以置信地仰起了头。
只见云层中洒下的金色光束下,秦桑身穿绯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直直立在城墙之上。
疾风吹拂过她的面颊,让她的官袍轻轻鼓起,而她却似一棵岿然不动的青松,坚毅挺拔,向凌云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