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没吃东西没进水,她现在跟面包似的,谁来都能揍上几拳,她毫无还击之力。
又吸了一口气。
她现在就像一个缺水多时的人,对这一点微薄的空气感到如饥似渴,甚至恨不得全部吸收过来,好宽慰她的缺失。
嗓子干得发疼,呼吸太过于猛烈,江拂悠咳嗽了几声,疼痛撕扯着嗓子仿若有刀在割。
五脏六腑都快咳出来了,头疼欲裂,浑身要散架了似的。
咳出些眼泪来,她才发现眼眶是多么干涩酸胀。
嘴唇上的皮都结痂了,伤口变成硬块,舌头拂过似枯田一般毫无生机。
生命体征消耗到一定程度,人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快时日无多了。
过往的回忆走马灯一样地拼命往脑子里挤。
完整的灵魂、两条不同的生命轨迹合在一起,渐渐拼成一个完整的江拂悠。
脑子里面,来来回回只有那几个人。
一直没敢去看望的已故的父母、专心帮助她搞研究的哥哥、被她蒙在鼓里的梁笙月、是对手也是朋友,是老师也是长辈的慕随夜、最后才是难以去描绘的盛云澹……
从头回顾到尾,盛云澹出现在她生活中的某些节点,从一个靠边的位置到站在她身边。
江拂悠不由得勾起一个笑容。
蠢、太蠢了。
把自己堵在她身上,却不知道堵错了。
这个笨蛋,总是在她身上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们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注定了她们只会是平行线,即使盛云澹再怎么努力,都逃不过这一份命运的安排。
她一直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到头来还是折在了这帮人手里。
因为坚定的心智,她成了牺牲品和试验品。
多可笑啊……
江拂悠无力地摇摇头,因为有过完整的灵魂,这一次,她即便是死也不会屈服,她要这些人的努力白费!
她怕再一次被剥夺灵魂之后,她对盛云澹的这一份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江拂悠,她不想,也不要。
她再也不想淡漠家人的关心和疼爱,再也不想无视朋友伸出来的橄榄枝,更不想推开一次又一次凑上来的盛云澹。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酸涩感弥漫而出。
到死了,才发现这男人已经在心底了,光明正大、锣鼓喧天地就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