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那妇人神情异常,口中提及了杀人便也慎重地保持安静。一群人围在桃林处,看那女子疯疯癫癫地抓紧自己的左手腕,可那上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沈清盯紧着金如意的手势,想看她如何操纵坤灵镯来夺人魂魄,大约是因为坤灵镯不在金如意的手上,所以她只是反复摩挲着手腕,并未进行下一步动作。
毕沧见她再度沉默,回头看向沈清,沈清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再问:看我做什么?继续啊!
毕沧顿了顿,几步朝金如意靠近。
可他每一步走近都仿佛要了金如意的命,金如意吓得又是几声尖叫,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向那张熟悉的脸,头脑混沌,极其怕死。
“为何要杀我?”毕沧开口逼问:“为何要我的魂?”
金如意哆哆嗦嗦道:“我、我只是想让姿儿活下去,她的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我曾问过你能为我做什么,是你自己说你愿意做任何事,我问过你,你同意了!这便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毕沧面露疑惑:“我同意了?”
金如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她抹去脸上的泪,忽而对着毕沧娇俏地笑了笑,一副柔弱模样道:“张哥,你看在我们之间也有些情分上,放过我吧……你已经死了,无可挽回,可、可你的家人们还在,我会替你善待他们。你别,你别再吓唬我了,我害怕,张哥,我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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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此时,朱晓带着李知州与其夫人赶到。
朱晓看见金如意对着毕沧哭哭啼啼说尽好话的样子一时怔住,再朝另一边冷眼旁观的沈清看去,心中骇然,又升起几分期待。
沈清几次三番帮她,每一次都出乎意料,朱晓渐渐觉得,她或许真的能远离朱家的纷扰,远离荣城,去过她自己属意的人生。
见到李知州来了,先行一步的几名官差纷纷行礼,压低声音道:“大人,似乎有命案。”
毕沧见周围人多了起来,也明白沈清的计划成功了,其实已经有人听到金如意承认自己曾杀过人,故而他再次回头,想问沈清下一步。
见沈清点头,毕沧才道:“我于那镯子里待得不长,却见到了许多其他人的魂魄,你说你与我有情,那早我之前的那些人是否也都与你有情?”
金如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被吓呆了,十数年来她从未失手,自然也没有鬼魂跑出来向她质问,那些曾被她杀死的人中有男有女,若想博取信任,自然要演上几分情。
可金如意不敢说,她哆哆嗦嗦哭着摇头道:“没有,没有的张哥,我只心悦你,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他们该死!”
“可我也该死吗?!”毕沧再问。
金如意崩溃大哭:“张哥,张哥对不起,我实在不知要求谁了。前几日朱晓回来,老爷只提了一句让她与王家公子早日成亲,姿儿当时哭了一夜,醒来身体便不好了,我想要姿儿活着,我舍不得我的女儿受苦……”
“所以你杀了我,炼化我的魂魄为阴气,去养你女儿的命。”毕沧说到这里,桃林内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沈清要金如意承认她曾杀过人,且不止一个,引来李知州,便是想错开荣城的官,以免朱天醇花钱欺上瞒下,将这事不了了之。
毕竟张栋的身体早已化成灰飞,所有证据都只有金如意口述,他自可以说金如意生了癔症,如当年对待詹芸焦那样,冠以失心疯的名,便可保住她的性命。
眼下李知州在场,这么多双耳朵听到她承认自己杀人,此人还是朱天醇的续弦,站在朱晓的立场上,李知州也不会装作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