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沧似乎听到了她的话,仍是那螺钿堆砌的屏风,它能遮住沈清的视线,却遮不住毕沧的视野,如轻纱薄幔般,几乎于他眼前透出了沈清的全部身形。
毕沧单手支着下巴,头发半湿地搭在肩上,心口处几道抓痕正在愈合,几息之间颜色便淡了下去。
沈清所有无措、尴尬到假装忙碌的小动作,悉数被毕沧看了去。
他扬起唇角,似乎也看穿了她此刻紊乱的心跳,一阵难以言说的痒于心口荡漾,毕沧故意开口问:“你生病了吗?沈清。”
正捡起地上衣裳的沈清闻言,愣了瞬:“啊?”
毕沧笑容更深,语气却有些担忧:“你的心跳得好快。”
沈清:“……”
被戳穿了啊!
故作镇定什么的,沈清一直以为自己很擅长,至少在那些外人眼里,她每一次装得高深莫测都没被人发现过,偏偏骗不了臭鱼妖。
眼下她何止心跳加快,身上的温度都升了起来,沈清庆幸有屏风隔开,否则毕沧便能看见她从耳尖红到脖子了。
事实上即便有那扇屏风,毕沧也依旧看见了沈清憋得绯红的脸。
“更快了。”毕沧故意半起身,带动一片水花,稀里哗啦的水声传来,他似乎就要走出屏风:“你没事吧?”
“泡你的水!”沈清有些警惕地瞪着屏风那处,她按住心口道:“我最近修行大成,心跳加速是正常的,你……你别管那么多,先管好你自己的,再多嘴不好好泡着,下回你把身上真抓烂了我也不管你了。”
一声饶有意味的“哦”从屏风后传来,接着毕沧好似真就老老实实地泡在水里,终于叫沈清松了口气。
虽早已入秋,可毕沧身上穿的依旧是在桂蔚山上黄符幻化而来的一件衣裳。黄符所化的衣裳有一点好,便是耐穿,半年过去,依旧如新,不过显然也不太符合眼下北方的季节。
沈清将他的衣裳随意丢在了木榻上,交代一声便开门出去。
见人走了,毕沧也歇了心思,潮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前碎发,捻起坤灵挂在指弯处细细摩挲。
“你说她为何不敢看我?”
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沉睡的那七日里,毕沧渐渐接受了他脑海中的另一道声音,他似乎也习惯了自言自语般与心魔交谈。
沈清若在,见毕沧顶着那张剑眉星目温柔的脸露出冷冽的笑,大约要以为毕沧疯了才会自说自话,可只有毕沧自己知道,所谓心魔,亦不过是他潜意识里妖化的一念,那是最接近他内心想法的原始本能,他已经学会了如何与自我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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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本能,感受欲望,幻想最好至最坏的数种结果,选定沈清能接受的那一方,而后再去行动。
这么多天来,毕沧一直都是这样去做的。
他说的话,他做的事,都迅速于脑海中过了一遍,虽然有些发展与他心仪的结果相悖,但只要沈清高兴,那也可以。
不过毕沧也会去试探沈清的底线,偶尔让她去适应适应,更真实的他。
好比方才的恶劣心思,毕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