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折柳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好像,没有理由再吊着一口气了。
心里像是憋着一股气,忽地有咸腥味涌上来,巫折柳咳嗽一声,手心处便多出一抹红。
“八尾!”北冥遮愣了一下,赶紧拉过巫折柳的手,查看他的脸色。
巫折柳摇了摇头,脸色苍白:“我没事。”
他把手抽回来,无所谓一般,用手帕擦去血迹。
反正他也快下去陪着皇甫代瑄了。
北冥遮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低头,小声开口说道:“你说过,那个什么皇甫恭文的墓,也在这里?”
“……嗯。”巫折柳横抱起皇甫代瑄,朝山腰间的衣冠冢走去。
北冥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后面还跟着北辰。
衣冠冢前的石桌上还留着皇甫代瑄不久前带来的贡品,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有几抹灰洒落在石桌上。
巫折柳在这里待了两天,将皇甫代瑄埋葬在不远处,用木头刻了一块墓碑。
他席地而坐,身上沾染了不少尘土,黑袍上添了一些破损,地狱花似乎也要枯萎了。
北冥遮没敢上前,只是在一边默默看着他。北冥遮也知道,这时候的巫折柳,并不想要自己插手。
直到晚风再次吹拂起巫折柳的发丝,他才红着眼睛说道:“哥,你原本是能救他的,对吗?”
“……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巫折柳似是苦笑一声,语气轻缓下来,又有哽咽掺杂,“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北冥遮没有反驳,低头抓住北辰的后脖颈,不顾它的反抗将北辰收了起来。随后又拨弄着地上的石子,就是不看巫折柳。
巫折柳叹口气:“抱歉,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只是接受不了。”
他甚至都想好自己有朝一日若是先离皇甫代瑄而去,他该怎么办了,结果偏偏,是对方先埋于泉下,徒留自己在人间。
许久,北冥遮才开口:“我不是不愿意,是不能。你既然入了道门,应该知道我们原本是不能随便介入人类之事的。”
过后,见巫折柳没回话,他又说道:“只是,如今我说什么,也都像是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