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时候感觉一样,从绿色灰扑扑的百叶窗后面拉开了,隔着雨幕,看到了外面的人生,那一刻清润的雨包裹着水汽,闯进你封闭的小世界,你看着外面的行人和不会动的建筑,感觉亲切又陌生。于是妈妈告诉你,那就是你以后的人生啊,你是一只蚂蚁,外面的万丈红尘都要靠自己去闯。
不骂人的妈妈还是能说一些大道理的,虽然很尖刻。逄丹也只有靠零碎的回忆才能支撑地起他现在的人生。
女孩说对了。他害怕人渣拉简所提供的真相,他是怪物就已经够绝望了,还要说他不是东西,那在世上还有什么认同感呢?真像人渣拉简所说的那样发动灭世的大洪水筛选人类...我在想什么?逄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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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不入眼么?”女孩在身边问。
怎么会呢?逄丹在心里说。他努力地提高自己所剩不多的对生活的期待感,观察这个城市:
远处的烟囱高耸入云,与故乡的排气孔不同,它是石质的,哪怕本质上还是排放废弃的坏东西,可外表包装了一层雅致;屋子结构是灰砖还有眼熟的红砖,卵石磊屋也依次可见;这儿的居民区错落有致,大约是地中海风情的人们修葺的圆锥顶是那不勒斯风和干岸风格。
城市边角孤僻的地方是一片红顶二三层瓦房,边角上带个直立烟囱,那是怀着保守历史的奥斯曼老屋,一片番红花的屋顶点缀着开放的石榴。
后希腊风的建筑则线条粗大一些,被俘虏的拜占庭人之后的建筑就是两教的综合体,混着水泥的石墙,洞房一样的内建,让人有点在心里蠢蠢欲动,想看看穿着白穗裙子头戴智慧环的雅典娜妇女。
近处就是斯拉夫人的实用型建筑了,没什么太突出的特点,像是缝合怪,但是整座城里,东欧人也最多,健康的马脸、驴脸、骡子脸,很好地区分了颜值,圆润脸的东斯拉夫人多是牧场生意,男人粗犷,女人悍勇;西斯拉夫人多从事工厂、法律的工作,保守的外貌里憋着出人头地的一口气。
操着罗曼语族的家伙善良的做着纺织生意,险刻地多是小偷。逄丹听得到街上的所有声音,一公里内,嘈杂而有活力。
比较难接受的是城市临山,西北面是巨大的山岩,岩上有洞,洞里有....不是穴不是妖精,是奇岩仙境,勤劳致富的人们在山顶开了火山烟囱,很难想象城市建在火山口旁边,休眠的巨人身上矗立着根根石柱。或许多个世纪以前,这里生活着避难的基督徒,但是现在,那里可能是旅游景点,只是淡了人烟。
还有更远的地方——一眼难以忘怀的嚣张建筑——哥特式样尖顶和钟楼,东哥特人的张扬与保守——啊!!极目远眺的逄丹突然发出惊呼:一段段破碎的记忆流水般涌入,逄丹捂着头,像被抱脸虫啃了一般难受!
这次赫丽斯居然没有用圣光一样的能量为他治疗,只是静静地看着,等他恢复。
“我还是我么?”半晌,逄丹从蜷缩中起身,傻笑着。
“学会接受新的自己,每一天都是新的未来。”赫丽斯像拍特摄剧的女主一样对他说话。
逄丹勉强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哄孩子的话,像拉简那样的怪物肯定不止一头,自己这样的东西目前只有一只。
“那你是谁?”逄丹忽然反应过来,教育基督的圣母玛利亚么?
“赫丽斯。”女孩真诚地看向他,眼里有促狭地笑。
有点受不了那个眼神,为什么认真说事的时候你可以有介于严肃和玩闹之间的诡异状态呢?你是赫丽斯——你是我的太阳么?
可我更喜欢月亮,小时候看的动画喜欢有女孩说代表月亮消灭你,结果这么说的女孩都是来真的,真的用魔法杖和高跟鞋踢他——有钱人孩子从小就为所欲为了,他还在被教导执行家法。
“去逛街吧!”赫丽斯看着心神不宁的他说。“来这里好长时间了,去散散心吧。”
“关于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收拾屋子的赫丽斯拿上钥匙和挎包,点点他的鼻子,“其实...你还没睡醒。”
恶劣地玩笑。又像是真话。逄丹拉住他的手,有点不习惯。
这样装扮成情侣逛街...“我还未成年。”逄丹只好用这个理由搪塞。
“在遥远的东方国度十六岁可以量刑了。”正在锁门的女孩笑着说,“还有,马上就是冰雪节了,北欧人的节日,这儿的人似乎不热衷...不去看看你的信徒么?”
街上果然和闷在屋里的空气不一样,身旁有人的话,哪怕是陌生的世界,你也不会感到完全地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