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有些神色恍惚了,嬴政告退离开。
嬴政走在似无尽头的宫巷里,他并没有对父亲的离开感到伤心难过,这他早就知道了。
至于还怪不怪他?
当然是怨恨的,因为他快要死了,我就要原谅他吗?
嬴政抬头望着天,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不是圣人……
晚间下起了雨,菱窗来回晃动,吱呀作响,风雨呼啸之下连带着烛火也开始扑朔摇动。秦王正在休息,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太后,王上正在休息,请容奴婢前去禀告。”侍女焦急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滚开!连本宫也敢拦?”华阳太后领着侍从冲进来。
子楚强撑着身体坐起来,看见来势汹汹的太后,“母后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华阳看着子楚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废嬴政,立成蛟为太子。”
“这……不可能,嬴政是本王嫡子,有雄才大略,治国之才。”子楚手抚胸口,气得不行。
“区区舞姬之子,你也是一样的低贱,本宫真是后悔相信吕不韦的话,认你为子。”华阳嘲讽道,“来人,给本宫搜!找到印玺!”
“是!”随从们在寝殿翻找,最后在秦王的床头找到,子楚奋力抢夺,却无济于事,随从一把推开他,将印玺递给了华阳。
华阳打开准备好的传位遗诏,在子楚的注视下,拿起印玺按了上去。
子楚看着这一切,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瘦弱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嘴里难以抑制喷出一口鲜血,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伸出手颤抖着指向华阳,嗓音沙哑地,“你……你……”
话没说完,子楚倒在床上,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活该!我们走。”华阳嫌弃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公元前247年,五月,秦王异人薨,享年三十五岁,谥号秦庄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