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若是死了怎么办?”
怀年一句“我死了就死了”正要脱口而出,就听见宁宰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孟小姐?绿微?白渺?我?我们都会因为放任你去送死而愧疚终生。”
“我们五人去尚有一线生机,你若是独自前去必死无疑,我们明知你必死却不加阻拦,与谋杀何异?”
“你忍心看我们的余生都蒙上见死不救的罪名吗?”
“还有纪娘子,你忘了吗?她可还在琼州等你回家。”
怀年的眼中积聚出泪水:“我……我不知道……你们,本,与我无关……”
宁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随孟小姐这些日子以来,我明白一个道理:上岸者本该对溺水者施以援手。”
见怀年有些不太明白,宁宰接着道:“你仔细想,我们不都是被孟小姐救上来的溺水者吗?”
怀年的泪夺眶而出,宁宰很是刚硬地拍拍他的胳膊,两人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回到篝火边休息了。
方才两人所站之地的侧上方,一个如明月般皎洁的脸庞皱了皱,内心嗤笑:“什么上岸者本该对溺水者施以援手,真酸。”
“我才不是。”
这一句话也许散入清风,也许被收拢在了茂密的枝叶之中。
伴随天空中逐渐清晰起来的流云,一辆马车不早不晚地披着朝阳停在了定州城的城门。
守城的士兵们果然如传言一般分为两批人,一批人是城主的手下,另一批则是那所谓大人物调用过来的人。
这两批守兵分别站在城门两侧,一方刚正严肃,另一方凌乱闲散,楚河汉界间隔得很分明。
见到马车行来,严肃的守兵们率先上前,对着驾车的宁宰说道:“定州城戒严,如无手令,不可入内。”
宁宰早就料到了有此番麻烦,从后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送了上去:“大人您看,我家小姐身体抱恙,要借路前往都城,一路山水迢迢实在劳顿,烦请宽容,让我们借个道吧。”
守兵接过银两,毫不在意地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却没有丝毫放开大门的意思。
宁宰急道:“大人,这是为何?”
那守兵轻哼一声,不屑道:“定州城戒严,护卫的可是整个祁国;你家小姐不过是去都城看个病,绕个路也就罢了。难道你家小姐的病比国家安危还要重要不成?!”
宁宰本就不善言语,此刻吃了哑巴亏,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此时马车车帘被掀开,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这位大人,我家小姐本就娇弱,正是因为病重才不辞劳苦前往都城求医,若是耽搁了时间,岂非害了我家小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