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像家,亲不似亲。
她突然很想镇国公府。
屋内的烛火愈来愈暗,公仪衾淑倚在榻上,眼睁睁地瞧着桌上蜡炬终于燃到尽头,熄灭了。
起初是一片灰暗,月色如练,盈盈得投了进来,清清淡淡,就像水一样淌了半屋。
无边的夜色从窗外欺压上来,将她剪裁成一片单薄的纸影,贴印在窗根上。
芳草拿着烛台走了进来,将燃尽的换下。
公仪衾淑静静地看着芳草,颇觉心酸,良久,公仪衾淑缓缓开口。
“回去吧。”
“啊?”芳草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哪来的便回哪去吧。”
闻言,芳草大惊,手中的残蜡烛台应声落地。
“姑娘。”芳草肩头一抖,急急跪下。
芳草的颈生的很长很美,现下却低低地垂着,毫无生气,好似颜色也暗了三分。
芳草是第二日走的,她没有再回蘅芜苑,而是出府谋生去了。
出府前,绛禾冷冷地转交给她一笔银钱。
芳草紧紧握着钱袋子,泣不成声。
天色晦暗,云幕低垂。
望秋先零,廊道的风横扫过来,单薄的衣服不顶用了,一众丫鬟婆子换了厚绒层的度季衣物,晨起后,云慧枳便叫各院糊上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