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姑娘不给月银了,穷的快要死了!一个个的得了恩惠还不知感恩,惯出一身毛病,饿死鬼托生,永不知足。”艽荩一面抱怨着一面给公仪衾淑添了盏茶水。
“几个月没赏了?”公仪衾淑淡淡道。
“四个月了,以前姑娘拿着咱府里和镇国公府的月银,阔绰些也是有的,可先前的积蓄补了柳氏的空子,现在又买了衣料玉石,哪有钱赏她们?姑娘您莫要理她们,她们还能去翻出什么花样不成?”绛禾见公仪衾淑脸色淡淡的,忙开口宽慰道。
“她们想闹就让她们闹上几天。”公仪衾淑拿起茶盏小啄一口,又慢悠悠地放下,看了看眼前凉下的饭菜缓缓道:“收了罢。”
“诶。”艽荩点头应下,上前将碗盏收到托盘里,端了出去。
翌日一早,芸娘撩起棉帘从房里出来,二月天风大,吹得芸娘直抓紧领子缩着颈子往院外跑,待走至中院,芸娘慢下了脚步。
只间院子里枯叶灰尘浮了一片,风一吹还打旋儿,外堂里的炉子也不生了,家具器物也没人拾掇,芸娘忙去了小厢院,只见院内有两个婆子抱着扫帚窝在窗根儿下晒着太阳,那二人见芸娘来了,忙探手敲了敲窗户,给里头的婆子们报信。
芸娘将这两个婆子扯开,在窗口看了看,便大步闯进门里,只见那些婆子围着炉子披着被子,头发不梳,连外衫都没穿,死僵着不愿起身。
芸娘进门便怒骂道:“谁也不愿当值了是罢?姑娘还等着人伺候呢!你看看你们都是些这么样子!若不想在院里伺候,我这就去回了主母!”
秋妈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嗤笑道:“我说芸娘啊,你也是个老妈子了,以前念在你是姑娘乳母,又是镇国公府来的才给你几分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你若是心疼那活没人干,那你去啊!你成日在姑娘屋里捞的油水多了便看不起我们了,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