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后悔为何要制出碧茶之毒,又为何要问也不问就交给角丽谯了。
角丽谯此人极是多疑,又比他还心狠手辣,若是被她知道自己不但落入李相夷的手中,还将“观音垂泪”的消息招了出去,只怕自己还未被李相夷和乔婉娩这夫妻俩搬了脑袋,就先被角丽谯派人灭口了。
“你们说过,只要解了碧茶,就留我一命。”药魔小声道,但他音量控制得极好,保证乔婉娩一定能听得清楚。
乔婉娩眨了眨眼,道:“我们并不曾食言,现在只不过想会会角丽谯而已。”
“可是……”药魔欲言又止,而后似是下定了决心,道,“圣女若是发现了,她不会放过我的。”
“你们笛盟主也不会放过你吧。”乔婉娩笑了笑,“你觉得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
药魔不由惊惧起来:“你们知道尊上还活着?”
乔婉娩虽还在笑着,可那笑意已不达眼底:“是呀,现在知道了。”
药魔只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眼睁睁看着乔婉娩扶腰离去,三转两转过后,阵法再一次启动,又将他彻底遮蔽在山间的云雾中。
乔婉娩回到云居阁时,天色渐晚。
李相夷正站在屋檐下,裹着一件素白的披风,静静地等待着她归来。一见那抹倩影从弥漫着山雾的树林中走出来,那疲倦而憔悴的脸上,笑颜瞬间就如花绽放。
乔婉娩的眼角眉梢不由也染上了笑意,如清晨草上的露珠,在曙光中晶莹闪烁,远比珍珠更光彩夺目。
虽是盛夏时节,云隐山山高雾重,倒并不炎热,山风习习,吹在身上很是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