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道:“我说完了。”
她已看出他正心不在焉起来,便伸手从那匣子中取出一张银票,又将匣子合上锁好,递给李相夷:“放回去吧。”
未过几日,李相夷便已找好了一个颇为舒适又清净的二进屋宅,房契一到手便雇人打扫,而后小心地将乔婉娩接下山。芩婆与漆木山走了一遭,对李相夷的安排也是颇为赞许,二人坚持要留下来帮忙。
是夜,半轮秋月挂在树梢,清辉流射,照得四下好似蒙了一层银纱。
李相夷洗好了一大串葡萄,正要剥给乔婉娩吃,却见乔婉娩正倚在院中的摇椅上打起盹来。他不敢惊动,只小心地在其身旁蹲了下来。
却见乔婉娩已醒了过来,仍是睡眼朦胧,怔怔地向他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相夷,我做了个梦。”
二人成婚已有数月,乔婉娩睡眠一向不错,做梦极少,更是从未向他提过梦境,李相夷不由好奇道:“梦到什么了?”
乔婉娩侧着头想了想,道:“我梦到了一朵莲花,它的花心还有个小娃娃,正冲着我笑……很是奇怪。”
“莲花里有个小娃娃冲着你笑?”李相夷也是愕然,不由看向乔婉娩那已极是显眼的腹部,眨了眨眼道,“难道有莲花仙来投胎?啊,想来这会是个和阿娩一样又聪慧又漂亮的小姑娘。”
他一本正经地猜测着,乔婉娩瞧着他这副认真模样,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一个梦而已,你倒不必认真。”
李相夷的眼色甚是温柔,微笑道:“这可是胎梦,稀罕得很。来,阿娩,吃点葡萄,今天的葡萄好吃得很。”
他拈起一颗大葡萄,剥好递到乔婉娩的嘴边,柔声道:“孩子的乳名要不就叫莲子吧,莲花开后结莲子,是个男女皆宜的名字。”
乔婉娩嘴里含着葡萄,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好……就叫……莲子。”
转眼间便是中秋佳节。
这几日李相夷越发紧张起来,乔婉娩脚上浮肿得厉害,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身旁,惹得已在家中住下的稳婆与两个手脚麻利的媳妇子没少私下感慨。
李相夷只充耳不闻。
中秋家宴后,芩婆与漆木山自去前院饮酒赏月,他却是做了乔婉娩的椅子,抱着爱妻在后院的摇椅上共赏那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