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脚下一滑,几乎就要从那斜坡上滚下去,幸好乔婉娩这一路始终拉着他,这时更是及时闪身拦在他身前,这才堪堪将他截在了这极陡的坡上。
李相夷好不容易才从雪中爬起来,却觉手中滑腻得很,此时夜色瞑瞑,连一点月光也不见,他将指尖放在鼻下轻嗅,不由陡然变色。
这是鲜血的味道!
隆冬时节,这个连路都没有的陡坡上,为何会有血腥残留,埋在雪下?
是有野兽被捕杀在此,还是……发生过一场凶杀,或者说是,厮杀?
乔婉娩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但是比起李相夷想要着手调查的心思,她考虑得显然更为实际,也对当下的他们来说,更为实际些——
“相夷,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
“好,听你的。”
然而,他们找到的第一个洞穴,才伸了个头进去,血腥之气就扑面而来。
点亮火把之后,但见满地血迹早已凝固发黑,还有断裂的刀剑散落一地,却找不到一点尸体的踪迹,偏偏血迹又太多了,多得极不正常,触目惊心得很,就好像,那些本该存在的遗体统统化为了这四处乱流的血液一般。
李相夷捡起一片断剑瞧了瞧,他是用剑的高手,毫不费力就能看出这剑是如何碎裂的——是被另一柄剑生生砍断的,那柄剑甚至薄得很!
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对方要么内力极为深厚,能以普通的长剑削金断玉,要么就是对方手上握有一柄不世出的宝剑,断剑削刀就如砍瓜切菜一般。
无论是哪种情形,都麻烦得很。
冬季严寒,这些血迹瞧着至少也是七八日之前留下的,或者更久一些,十天半个月以前也说不定。
而那个时候,正是素手书生一行人进入一品坟前后。
李相夷倏尔想到了什么,踏步向前,果然在血泊中发现了一处剑痕,忍不住苦笑一声:“难怪……”
乔婉娩举着火把,小心地绕过满地狼藉凑到他的面前,不解地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