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怔住了。
二人松开彼此,各自后退了一步,平视良久,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苍茫夜色下,两道影子在屋檐上穿行,就如迷雾一般,在小镇的睡梦中,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晚风开始变得寒凉的时候,乔婉娩已经同李相夷回到了云阳镇的悦来客栈。
一掩上房门,二人对望一眼,乔婉娩就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李相夷大笑起来,边笑边摇头感叹,李相夷居然是如此一只捉狭鬼,怎么从来都没人发现过。
李相夷却也捧腹大笑着,感叹怎么从来也不曾发现过,乔婉娩竟也是一肚子的顽皮主意。
朦胧月色之下,他们像是又重新认识了对方。
李相夷眨了眨眼,施了一礼,笑道:“日后还望乔女侠手下留情,多加关照。”
他突然如此说,乔婉娩却也不觉得意外,眼珠子转了转,也对李相夷长长做了个揖,笑道:“这是自然,李大侠神机妙算,今后多多仰仗啦!”
说罢,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桌上的清茶触手尚温,李相夷为自己倒了一杯,又为乔婉娩倒了一杯。他举杯看了一会儿窗外,夜色已浓,满天繁星,凉风习习。
“阿娩,我今夜很高兴。”四下静悄悄的,他低声说的话显得如此响亮,“从前我总不明白为何有些人明明自己就能把事情办妥当,偏偏要带上其他人。有的时候,带着的那人还会把事情办砸,他们却也不生气。之前我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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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了什么?”乔婉娩抿了口茶,颇为期待。
李相夷将手中的茶盏与乔婉娩的轻轻碰了下,道:“事情是要办的,可是并肩同行的伙伴也是要紧的。事情不一定要那么快办好,人心若是失了,那可就大大不妥了。”
他的眼里似乎带上了些萧索:“阿娩,李相夷总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只知办事,看不到身边人……”
“相夷,你听到了什么话?”乔婉娩坐直了身子,李相夷自东海一战归来后,重伤之余,面上虽然不显,可她总能感受到那平静水面下的惊涛骇浪,只是之后桩桩件件接踵而来,她终究是有心无力。
更何况,若是李相夷当真不愿说,又有谁能让他吐露心事?
在那兵荒马乱的一个多月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