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觉得单孤刀有些陌生。
这还是那个满口教导他侠者仁心的师兄么?这还是那个和善得有些仁弱的师兄么?这还是那个关心爱护他与他志同道合的师兄么?
他们之间,何时有了如此大的分歧?
却见单孤刀苦笑了下,似乎很是不满地道:“相夷,你是不是觉得,四顾门没了你不行?”
“正是!”年轻的四顾门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字一字道,“过去的无数事情都证明了,四顾门没了谁都行,没了李相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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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孤刀仿佛松了口气,半是感慨半是黯然,眼里一点泪花,当场便宣告自己退出四顾门。
李相夷沉默着,连单孤刀离去的背影都不去瞧上一眼。
他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看法不同罢了,于他们的感情无碍。以至于之后在扬沙谷见到师兄的尸首时,十多年的同门之情、幼时的患难之情历历在目,终于使得他在得知笛飞声派人夺去尸首时,再也顾不得一切,四顾门与金鸳盟大战爆发。
他一直觉得自己于这段情谊之上有愧,结果如今告诉他……这一切若是有人以身做局呢?
李相夷倚在乔婉娩的怀中,乔婉娩正为他按揉头上的几处大穴,缓解着他的头痛。
他徐徐讲着与单孤刀在四顾门中的最后分别,说到后来竟有几分哽咽起来:“阿娩……师兄既是皇族之后,只怕他早已在筹谋复国之事……他需要有人能做他的刀,只怕这才是他当初为何会与我一同建立四顾门的初衷,也是他为何要以身做局的缘由。”
乔婉娩叹了口气,也是心痛不已:“四顾门做不了他的刀,他就直接毁了,一点同门情都不念,倒真是皇家做派。”
李相夷心情低落,语气中却带上了悲愤:“可是他为什么连师父都不放过呢?如果没有师父,我和他早就冻饿在街头,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如此大恩,他怎么能对师父下手?师父一个隐居世外的闲人,对他的复国大计又能有什么妨碍?”
对李相夷的这些疑问,乔婉娩也是极为困惑。
只见李相夷忽然坐起身来,将那些散落满床的字纸一一收在手中,看了又看,喃喃道:“难道是因为师父发现了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