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命令纵使有违仁德,他也会想尽办法执行,于朕而言,他亦有其可用之处。
还有赵忠、张让那群阉党,朕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只会捡着好听的话来使朕欢心,如一群嗡嗡叫的苍蝇,令人厌烦。
可若没有他们,朕又如何能顺利毒杀太后,又如何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上巧妙平衡朝政局势?
夏皇微微顿了顿,喉间又不由自主地轻轻滚动,带出几声咳嗽。
不过这一回,相较之前那番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的剧烈阵咳,已然缓和了许多。
只是那一声声轻咳,仍像重锤一般,一下下砸在这寂静的雪夜之中,也砸在杨林的心间。
夏皇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疲惫,缓缓说道:
“朕本意图将皇叔召回京城,皇叔在军中素有威望,又刚刚大胜蛮族,加上朕的全力支持。
步步为营,逐渐削弱李克用的势力,保我大夏根基稳固,朝堂安宁。”
夏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憧憬,可下一秒又转为无限悲凉。
“哪曾想在数月之前,朕在处理朝政之时,突然咳血不止。
朕赶忙召来太医细细诊治,最终却被确诊为难以治愈的顽疾。
朕深知此事一旦传开,必将引发朝堂震荡,人心惶惶。
故而朕强作镇定,不敢惊动任何人,只在暗中秘密寻访天下名医,可他们却皆言朕只剩下不足一年的寿命。
如今,朕也只能依靠这些药丸继续苟延残喘。”
夏皇言罢,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庭院里唯有雪花簌簌飘落之声,许久之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