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大嵊分崩那年,我的恩师奉命在济阳城接应从王朝逃亡而来的一群宗族。当时潘妈妈还未大成,但在当地也有了些影响力,她极其抵抗,恩师与她发生了冲突,我们都有伤亡。那次梁子后,我们即使在济阳城出任务,也会尽量避开她。”
庄清舟一惊,心想,济阳城藏着逆朝遗族?
“徐思若”似猜中他心中忌讳,又说,“大人放心,我这段故事,不过是旖旎阁立场的薄弱佐证。前朝宗族忍不得边塞苦日,又时常遭到抵制,并未停留多久,便移去了外夷。”
“当日刺史府戒备森严,但入者皆需验明正身,我身形所限,根本无法提前替代。”
听她这么一说,庄清舟又很快懂了。凶手一定是人,没人会联想到稚龄孩童,他将过多的注意力和大量的人力放在审验道法师和跟众队伍时,视线的薄弱地便是他们带进去的大量道具。
“我缩了身形,藏在灵台板面之下,不费吹灰便进了房间。”
庄清舟伸手摩挲下颚,接话道,“你便告诉我,窗台那四道痕迹是什么?”
“徐思若”微愣,轻轻哦了一声,“那张雕花大床的年代久远,我将尸体藏在横梁上,又怕横梁支撑不了太久,只好用绳索将尸体微悬,大约如此,才留了痕迹。”
谜题这便解了,庄清舟心想,重头戏也要来了。
“待道法师从浴棚走出,有布帷遮掩,有奏乐与颂曲,我借助悬索之力 轻而易举将尸体转出。那尸体被喂了延缓腐烂的药,浑身溢出异香,有檀香遮掩,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尸体香而不僵,四肢柔软。我待其中一个道法师第二次沐浴清洁时偷梁换柱,将徐平易容后,我藏在道袍里操纵运出。”
庄清舟忍不住笑了,“我手下即使严进宽出,也不至于将人数搞错,进几人出几人,想要将一个成人运出,简直不可能。”
“自是有办法。”“徐思若”狡黠地一笑。
“第二次沐浴时,那浴桶藏着一面双面镜,镜下藏着真道法师,镜上铺满一层水,只需叮嘱沐浴香汤不可随意处置,那些下人绝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个关键确实完全出于庄清舟意料,他心中竟还生出一丝佩服之感。
一具尸体神不知鬼不觉自行“走”出了案发现场,待到藏匿在折梨院,他便更不意外了。林家姐妹对“徐思若”从不设防,能藏尸剖尸的时机也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