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易这番“狡辩”之前,潘清儿一人独战也毫不逊色,并未落一丝下风。
场面陷入几秒可疑的安静。
“姑娘,我们并无过错,白纸黑字契据在身,怕他们作甚?!”
潘清儿身后传来话音。说话之人已憋屈了太久,他伤得远比阿乙那些看似狰狞的皮外伤要重,晕晕醒醒几番数次,甚至不知道自家老板何时进了来。
今日的事,便是他起的头。
作为旖旎阁护院的首领,他被人称“葛八”,阁中尊称一句“八爷”。
这个“爷”字代表资历,旖旎阁中,在他以下再没人敢称爷。只因潘清儿创建旖旎阁之初,他便一直为其鞍前马后,一面保护一面充当打手。
今日这口气,葛八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自家老板亲自认错赔钱,却遭人一番二番在言语上羞辱。
葛八满脸横肉气得微微颤抖,他挣脱身旁手下的搀扶,立刻又被在场唯一的大夫按住上药。
葛八撕开胸口的纱布恶狠狠地一把甩开,丝毫没有因为面前之人被刺史府罩着便给予好脸色。
大夫倒也无所谓,只是淡淡看了那伤口一眼,便起身退到一旁。
潘清儿见他还有力气争辩,先是面容一松,随即表情不耐,语气冷凝。
“莫说了,少在大人面前丢人。”
潘清儿对文周易的长篇大论只字不提,始终将庄清舟顶在前面。
庄大刺史已充分感受到如芒刺背,但这世间最强大的武器除了以不变应万变,还有“脸皮厚”三个字。
他老老实实躲在老师爷身后,信奉“只要你们有一个人出声,我便一定不出声”的道理。
潘清儿一次看不清,怎能次次看不懂,也只得咬紧银牙,别无他法。
葛八应是平日在旖旎阁吆五喝六惯了,又仗潘清儿好大的势,在他看尽中州官员拜倒在阁中花魁裙下的眼睛尖里,没有半分庄清舟的影子。
葛八大约是思来想去,这委屈实在吞不下,蓦地吊起嗓门喝道,“姑娘怎能让这等货色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