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敢!——”阿甲目眦欲裂地怒吼,看见林羽的态度,神容变得惨淡,喃喃道,“不是他,绝不是他!”
顾梓恒冷笑着反问,“他自不是主谋,但没有他,那女子如何能成事?”
阿甲怒急气急,心却一味悬在空中没个底,兀自你个不停,却没有辩驳之词。他深信兄弟必是良善之辈,但实在不敢为姜文竹作保。他们对待那姑娘,总有爱屋及乌的成分。
其实,林羽早前就有暗示和提醒,自己始终没有真正入心。想来兄弟二人并非富贵,在这芸芸人间无人惦记,又有何值得利用之处,他原本这样一边宽慰自己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氛围沉闷静默得诡异。顾梓恒异乎寻常的威压牢牢笼罩在厢房周遭,对于他的变化,林羽表示不语,阿甲因为兄弟的莫名处境竟也没意识到。
老师爷实在吃不消庄清舟的木楞,在身后狠狠撞了一下背,庄清舟方如梦初醒,一脸菜色地勉强稳住气息,向顾梓恒身后两个青年拼命使眼色。
其中一人与他对上眼,低头看了眼顾梓恒,沉默几秒,说道,“遵照大人吩咐,我与九域并未藏于房中,只盯梢有无人等进出,每隔四个时辰确认一次大人的安危。”
他看了一眼同伴,那个叫做九域的青年启口接话,“今日一共去过三次,其中前两次大人都无异常。第三次看时,大人已经不见了。”
“大人厢房连接最近的便是此间。因文先生近日身体抱恙,是以来往者较平日居多,今日除了送饭跑堂,便是林大娘子、姜文竹和阿乙。”
林羽如今晓得文周易和姓顾的系着所谓姻亲关系,心中就像被一把斧头劈开了两面波澜,一面饱含了庆幸,不用担心庄清舟利用文周易向客栈发难,一面烧起了怒火,因这姓顾的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出另一副面孔。
林羽再次陷入被隐瞒被利用被逼入局的怒意,这热乎乎翻滚着的情绪无辜地牵连到了毫不知情的文大军师。
时隔许久,她终于说了今天第二句话。
“今日这笔账,实不该无端算在我林羽头上。刺史大人,你隐瞒那人身份在先,引我入局在后。我家兄弟犯了什么过错,是否应等查明真相后再明发告示缉拿,如今你们到底是打算屈打成招还是宁可错杀?”
庄清舟假装阴郁状不言语,实则内心都快要哭了。
他知道这件事归根结底不该一味追究林羽的不是,即使那个叫阿乙的兄弟真有错处,也应先怪自己非要在林家客栈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