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恒这才低头看仔细。他来时便用大氅将怀里的人围成一团,见他总是顺不下眉头,内心焦急不已,一会担心文周易忧思太重,一会怕这人自顾自隐瞒伤病,只得手忙脚乱地又将大氅从头到脚不断压实收紧。
这密道原本也不通风,文周易脸颊明明盛着两坨潮红,额头还沁着微汗,不知为何就全然被顾某人生生无视,似被误诊的病人晕乎了半天,终于闷热难耐地轻开眼帘。
顾梓恒见他眸光清明先是一喜,然后就从那乌沉沉的瞳色里看到无声的控诉。
顾梓恒:“......”
好在那只完好的手摆在外侧,文周易忍着疼挣扎地动了动,细弱的声音听来很是无语,“此地密不透风,你也,你也不怕热死我。”
顾梓恒:“......”
这话中语态能听出异样亲近,顾梓恒状似无意地微掀眼睑,不咸不淡对文周易说道,“是我有些鲁莽,你忍一忍。”
文周易眼神一暗,偏头咳嗽小片刻,蓦地没来由哼出一声。
顾梓恒面色微变,“怎么了,哪里不适?”
这问题真是不高明,他如今浑身上下,五脏六腑哪里哪里都不适,但文周易怎敢直说?尤其那只被自己残忍掰脱臼的手臂,好巧不巧还向里埋在顾梓恒胸口,只要对方稍稍一动,关节脱臼处就抗议着立刻发出一阵剧痛。
林羽也发现此人总是眉眼不展,待观察了一会,突然冷冷道,“不如看看先生的手臂?先生力大无穷,咔嚓一声便想折就折。”
文周易:“......”
革命的友谊真是脆薄如纸。
果然,顾某人立时吊起嗓门,扬声诘问,“怎么回事?”
文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