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林羽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们在聊什么我什么都不懂能放我出去吗”的表情,嘴角勾起笑意,那笑意竟还能寻得几分真诚,“林老板有幸听得此间密事,一丝一毫也不要放过,正当下时,你却只能参与这点欢愉了。”
“姓曲?可也拥有别的姓氏?”
潘清儿这声问话,语气却有些痴了。
“自当有!”男人浑圆的嗓音因激动而微颤,“贪心不足蛇吞象,我深谙这个道理。我蛰伏这么多年,忍耐着每个午夜梦回,一次次重复经历的被降服一刹那的屈辱,就等这一刻。”
他似在白日里重复了噩梦,忽而又失去稳重模样,此刻眼睛猩红,呼吸逐渐粗重,“谁都料不到,谁都料不到,我总要确保万无一失的。”
潘清儿静静看着他,“你十分聪明,小心谨慎地藏起自己的心思,竟是连我都没有看穿,全然被蒙在鼓里,如今我听你言之凿凿,似有些懂得了。”
两个瘦高青年不约而同侧目看她,两张脸上说不清的高深莫测。
“你从未想过真心驰援我们西北,从一开始,便只是私心作祟。”
潘清儿抚去鱼盆外的淡灰,指头逗弄那些鱼,“我们,都被你骗了。”
曲智瑜倏忽起身,容色间又细微发生了变化。
他对潘清儿总是呈现出一种说不清的天然臣服,情不自禁中含着怯,无可奈何中藏着忌惮。但当女子简短做出定论后,男人用冷静的表情和幽深的瞳仁在表达着一种姿态。
那便是,终于到揭晓谜底的时间了。
“你还是发现了。”
潘清儿清冷淡漠,“是我们的人,计划从来不该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所谓胜利的那一刻。我们的大业崇高伟岸而任重道远,永远是前行而再前行,每每攫取一点果实,只能偷偷护进怀中珍惜。”
“我们的儿郎,绝不会露出你这般自得的笑容。丧家之犬如何笑容如斯?唯有私欲,贪婪和满足自我。”
曲智瑜闻言,蓦地看看三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笑得愉悦,“难怪,你入得书房后这般不阴不阳地与我对峙,怎么,与他们化敌为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