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清清嗓子正色禀告。他的确没说谎,这艘船的出行目的本就是聚合陇右各州的金琅卫驻军,一路停一路接,不知不觉就满载而行,舱房早已人满为患。
“那,此间舱房原来的将士住哪?”薛纹凛马上想到症结。
完蛋!真是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角微微瞠目,发现自己全然跟不上薛纹凛脑回路,他甚至还没想好托辞,“额......他们已安排妥当。”
微茫暗转的凤眸正平静与自己对视,角招架了一会实在扛不住,只得讪讪说实话,“船中厨房甚是敞亮,他们凑合得挺好。”
薛纹凛发出清浅又无奈的叹息,锋凌的颌面转向床榻内侧轻轻咳嗽,将将露出线条清瘦的脖颈,冷白柔滑的肌肤因呛咳动作沁出一层薄红。
他伸出手示意无碍,角只好默默乖乖地等待。
终于等到轻弱又留有间隙的咳嗽声慢慢缓和,薛纹凛才口气略冷地诘问,“诸将平等,怎可厚此薄彼?这般作为如何服众?”
他本是立时就打算换主意,脑海不知怎地浮现了某人的身影,心底顿时一阵焦躁,停顿半晌,薛纹凛显是有些无可奈何地道,“你今日便将这里收拾出来。”
“啊?”角怔忪片刻,马上会错了意,面露焦急,“主上!他们真的凑合得挺好,再有两日便有到达北澜,实在无需这般折腾,再说您身体也实在经不住折腾。”
薛纹凛眸光陡然一窘,苍白的面上一闪而过微微讽笑,继而语气平平道,“你也算是歪打正着,孤是说,这间舱房收拾出来给她。”
角一听就不干了,心里瞬间跟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
他原想努力努力,试图让薛纹凛改变心意,免得届时大帐生活清苦,薛纹凛迟早吃不消。
他又见那位夫人满腔情丝柔肠简直快要从脸上眼睛溢出来。角想了又想,若是成了这便是一举两得。
但他独独忘了,情这一字甚是玄妙,一个巴掌拍不响。而薛纹凛这表现,明显回避姿态十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