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主座之人压低声气阴恻恻地道,“薛北殷多看你几眼,未必不记得你是谁,回去苟延残喘些时日,等他来日离开,总比如今在老虎屁股底下的好。”
男子的面容随着沉着不徐的陈述越发苍白,尤其说到最后时浑身都渐渐开始发抖,他似乎不得不被迫接受了这个提议,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出营帐。
“大哥,这阉货毕竟不是我国人,来路不明,目的不明,你为何要收留他?”
丰睿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眸光里淬满杀机,“他可不可信,都是我们手里的刀,他变成这样,与间接害死薛纹凛有些关联,虽是自作孽不可活,但谁不懂为自己打算?”
“你们要小心这人,莫看他方才一味向本将军低声下气,我敢说,遭受非人之遇后,他内心之阴狠毒辣绝不会比你我更深。”
“既是如此,你何必强迫他离开?”
丰睿阴恻恻地哂笑,“越是阻止他复仇,越不给他机会,才越能成事。”
如今的北澜大本营,金琅卫所到之处逐渐与军枢处的力量分庭抗礼,不知道千珏城的皇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若薛北殷的出现真是皇帝的神来之笔,只可能侧面印证那位年轻君主,他真是想拿军枢处开刀想了许久了。
丰睿动了动身上的铠甲,觉得从脚底自下而上无端涌上一股寒意。
“近些日子,你们手头也尽量干净些,暂时收敛着动作,左不过先拿死了的这几个去探探口风倒是可以,但千万不要以为他只是个草包。”
两侧有人语气里饱含隐忧,“大哥放心,没人敢当薛纹凛养出来的狼子是草包,但他毕竟许久未染指军务,我们又有千珏城御令在前面遮挡,除非,除非他哪里想不开,非要去那两地边境。”
丰睿终于露出阴沉许久后的第一个笑容,似对这回答比较满意。
营中又开始另一番笑谈讨论,丰睿只安坐中央淡笑看着,很少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