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距离和半步距离莫名其妙地体现了重要性,女人退开的一步果真助长了男人的冷淡薄情,只听他不甚在意,“不必感谢他们,交易公平罢了,你若有事,这里都不得安生。”
盼妤无声吁口气,听这话也很是习惯,习惯到快要无感。
左右你暂时是赶不走我的,不但赶不走,还不得不同处一室,何苦吃罪自己?
她忽而想起正事,又很埋怨自己一介女子,总能时不时想起朝中大事。盼妤忍了忍,没忍住。
“我分明听到屋外有动静,初时也明明听到有人说话,为何这会听不到了?这大帐定是薛北殷跟你学的,用陶瓮砌筑出隔音效果。”
薛纹凛并不否认,“你勿要知道这些。”
盼妤悄悄觉得他不可理喻,仍是好声好气,“我与你一样,如今都是无权无势,你有儿子,我也有,拼儿子你却是输了。”
这口气温柔可亲,但论到真正的毒舌,盼妤自是没有怕过任何旁人。
果然,薛纹凛听罢,秀致的颌面微微低垂,刚好掩住睫羽下的眸光,丝缕凝肃冰寒从他周身旖旎开来,淡淡漫布大帐上空。
盼妤:“......”
的确,有点不该提儿子的事,不是他的,是她的,反正现下,把她整不会了。
薛纹凛从前严以律己,对亲近之人也约束良多。自律的意思,通常指代有人欺辱到了头上,他依然能坐怀不乱。
但现下脾性诡变的厉害,如今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型。
明明每次是他先刻薄旁人,但凡遇反击,正中下怀的一律按罪大恶极处理。
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女人无不哀叹,偏生还不许问出口。
问出口了便是冷漠不理会,虽然对付自己的招数有限,但总能奏效。
盼妤舔舔唇面幽微的甘甜,有意试探,“你知道我,我这两年在济阳城真是养坏了一张嘴。”
薛纹凛沉默片刻,很清晰地说了一句,“孤还真是不知道。”
盼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