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暗地咋舌,一脸心有余悸,反是那张三哥看到血迹后,表现得很是平静。
大约出于保守机密,堂中没有其他兵卫留守,除了玄伞,屏风后动作轻微,也不像有多人守候,但已能听得断断续续气弱的喘咳。
玄伞将丰睿拦在屏风前,从伫立位置的视线丝毫瞧不见里头动静。
丰睿除了整肃面孔,态度尚算能沉得住气。
玄伞示意三人在外等候召唤,于是几人只得原地站定。
李奇在三人里居中站立,神色尤其显得惴惴不安。
他相貌粗犷,浓眉圆眼,看着仿佛是个敦厚长相。
等待才是此刻最痛苦的,尤其与那滩血迹不得不并行近距离同处一地时,李奇随时都想蹦高高逃离三尺远。
什么样的协斗场面能流这么多血?
那姓楼的到底是有厉害能重伤帅座至此?
自己本是一片好心成全心意,又索性能下下金琅卫的威风,替自家将军出出气,明明一举两得,怎么会搞成这样?
李奇越想心越慌,这前中后三人之中,对自己行为只从旁持默许态度的是将军,在耳边吹风想点子的是三哥。
而自己,是第一个起意要主动出击,且是鼓动怂恿楼飞远的唯一、不二始作俑者。
这么想了想,三人同时被叫来此地,大约就是楼飞远将事情招了个底朝天。
李奇面色迅速灰败,从浓眉到大眼的每个五官都在造作扭曲。
他想起进大帐时丰睿的那句“一切有我”,顿时心情沉郁。
自己所做一切本来就是替丰睿气不过,如今反倒弄巧成拙......
玄伞抱胸肃立在屏风处,面容里淌着焦虑,仿佛全身心都关注在屏风后。
实则,在身后二人各自怀了心思的当下,玄伞眼角余光时不时瞟向李、张二人。
这动作当着丰睿的面明目张胆地发生着,且当丰睿蹙眉以犹疑困惑的眼神回视时,玄伞居然抬手竖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