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吾不死心地迂回了一下,“主子,您既觉得她好,下回还找机会见面么?”
薛纹凛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倒了,漆黑如墨的瞳孔微微缩紧,又略是愣神须臾,口气里不太确定地道,“使臣在我们手里,她还会来的。”
葵吾掀起眼帘,有种循循诱导的意味,“后日清晨才放人,明晚千珏城有赏灯会,属下以京兆尹府邸名义请郡主出门一趟?”
薛纹凛不禁斜着看他,没说不好,但投射来的眼神却足够古怪。
“你想干嘛?难道让我在赏灯会上出其不备,诱使她说明真相?这法子未免有些不地道......”
葵吾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但他猜那口血沫子此刻绝对就哽在自己胸口,否则怎么上半身像被巨石堆压般堵得慌——
见过不开窍的,真是没见过临门一脚还这么不开窍的!
葵吾堪堪忍住后槽牙的胀痛,心说这人前日明明还与自己有商有量,连如何套近乎、如何在少女面前找存在感都一副一应精通的模样。
自家主子明显心如明镜,这少女在心中分量自是不同,也知晓与她建立缘分也许就差一步之遥,甚至明白联姻一事极为重要。
分明是个大聪明,分明是一个个正步脚印踩着过来的,怎么临了就歪了呢?
葵吾莫名虚弱地道,“您不用诱导真相,就只是,随便聊聊便是,怎样?”
薛纹凛将他从头至脚打量了一遍,一脸勘破真相的表情。
“想让我在父皇下决定之前近水楼台?”
葵吾索性破罐子破摔,又咬咬牙,“这样不正痛快了么?您那日不说了么,要徐徐图之。”
薛纹凛微眯起眼,果真开始回想自己那日出行的初衷,思索片刻他才发现,那日模模糊糊的目的与当下心境迥然相异,他竟一时想不通这“相异”是怎么回事。
当日,月圆之夜,正好梦时。
驿馆内,盼妤陷入一个无论如何也挣扎不醒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