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在于,我此前对于生的理解太过狭隘了,活在这不来楼里喘气,等待并辅佐蓬莱山来客完成鬼牌的终结,我的‘生’,一直只有这两件事。原本,如果没遇到周郎君,没有遇到文小姐,或许我就会这样秉持着和此前同样的观念,孤独的身死在这不来楼里吧。
但现在,周郎君,我改变想法了。
我愿意和你一起跨出不来楼,一起去镇压鬼牌。甚至于如果我们成功了,我想和你们一起下山,一起长长久久地结伴,生火,做饭,还有很多很多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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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姬那边的声音越发嘈杂,远处似有叫喊哀鸣,周正听得双手紧攥,他大概知道这是秦姬在什么时候‘录制’的话语了,可女人的声音依然轻松:
“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出不去了。
最后的最后,我过了自己的心结,即便身体陨落,心却已经自由了。我要把你和文小姐完好无损地送出不来楼,帮助你们跨过难关,从鬼牌手里活下来。
所以,还是同样的一句话,只是这次,我是对周郎君你说的。
事死如事生,周郎君,如果我没出去,你也要好好地活着,就像你教育我、开导我的那样,好好地活下去。
周郎君,你还留着我的香囊吧,我刚刚放在你的衣服兜里了哈哈。你拆开,就会知道秦姬在临别时,对你说什么了。”
秦姬那一侧的轰鸣声陡然增强,声音很快销声匿迹,此后再没有更多话语从桑木中传出。
周正颤巍巍地将那包香囊从里兜取出,他的手抖得厉害,香囊掉在了地上。
王逸弯腰帮他捡起,周正宝贝地接过。
摸上去,香囊里面有一些硬质的圆粒,他一枚一枚取出来摩挲,捧在手心里。
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但当认出以后,周正的泪水早已无声地滑落,头也垂进王逸的肩膀上恸哭起来。
手心里,是一颗颗成熟的桑葚籽,饱满、紧实,这些都是,桑树的种子。
秦姬临别时的嘴型和她温柔的声线逐渐重合,那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周正,马上,你就要带我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