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坐下时,他眼风扫向寂然不动的温云景,笑道:“适才见世子似是有话要说,陆某先前急于给皇上报喜,倒是有些失礼了。想必世子也是有喜事要报?”
见众人都被引去看温云景,陆清川掩去眼中得意,施施然坐下。
就他看来,沈知念只怕根本还没什么动静,否则先前在对岸也不会步履轻盈。
况且,英国公府除了二公子有过喜讯传出,近日里可没听说有什么喜事。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温云景。
“云景莫不是真的也有喜讯?”嘉顺帝佯作生气道,“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有喜事都还藏着掖着,叫朕想提前开心下都不能。”
他此话一出,平亲王和陆清川忙又站了起来,平亲王拱手垂首道:“请皇上勿怪,此事我也是今晨方知晓,实乃平阳听了传闻,只道有孕头三个月不可对外传,为了顾着腹中胎儿,是以未曾对外报喜。”
陆清川在一旁跟着告罪:“此事怪我,是我不忍拂了郡主之意,为了孩子也宁可信了传闻,请皇上责罚。”
嘉顺帝摆手:“朕随口一说,并未真要怪罪尔等,快坐下,莫弄出这么多虚礼。”
两人方坐下,暗自松了口气。
一旁的太子垂首撇了下嘴,二皇子沉思不语,四皇子则端着酒杯小酌了一口。
嘉顺帝复又看向温云景,示意他再回话。
温云景面上带有几分愧色,声调却清晰可闻:“回皇上,近日我这边却是没什么动静。”
说罢,似是有些难言之隐不好宣之于口,他脸上又露出了些挣扎犹豫之意,片刻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继续说道:“先前我们寻了大夫看过,怕是以前我在战场受过些伤,需得调养几年方能考虑子嗣了。”
“哐当……”席间传来两道酒杯落地的声音,却是英国公和礼部尚书一时惊到,杯盏不稳手滑了。
温云景瞄了眼岳父变得复杂的脸色,只能投去歉意的眼神。
那边沈千尘也是惊得嘴都张着,他怎么从未听说温云景以前伤着那里了?!
男席这边突然之间鸦雀无声。
谁曾想,来赴个宴席,竟还能听到这种惊掉人下巴的秘事。
片刻之后,众人纷纷左顾右盼,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温云景却是泰然自若。
三皇子李璟琰看了眼温云景,想到之前送他的某样物事,若有所思。
上首的嘉顺帝惊讶过后,却是有些过意不去,咳了一声宽慰道:“既然调养几年便可恢复,也不用焦心,朕回头从御医里也调人去给你看看。”